方的冻土了吧?
周老太太取出一个大相册,拿给他们看,翻出一张旧照片,是个男人,模样俊朗,跟魏之远竟然有七八分像,侧脸更是一模一样:“我女儿在网上看见了你的照片,指给我看,说‘这不是小叶叔叔吗?’我一看,还真是,对照着你当年走失的时间,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这才冒昧打了电话。”
马博士脸红了一下,讷讷地给她做同传口译:“他说咱俩一个是王八一个是绿豆。”
“行,走吧,我请你……请你……”魏谦一口答应下来,后面的话却卡壳了,他词穷了好半晌,毫无创意地提议说,“嗯,吃饭?”
“谢谢,”她说,“谢谢你。”
末了,她把他们送到门口,告诉了魏之远他父母的墓地地址。
魏谦其实连衣服都换好了,就等他这句话,把穿在外面装门面的病号服一脱,披上外套就准备好了越狱,他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了散落在病床上的文件,一股脑地塞进魏之远的包里,又不知从哪摸出一顶帽子来戴上,压了压帽檐:“快走,趁护士们都出去吃饭了。”
周老太太说:“你后背,肩胛骨往下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疤痕是不是?”
他过惯了忙乱日子,刚做完手术的几天精神不好、晃荡一会就困了也就算了,随着他每天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就开始难以忍受医院单调无聊的生活了。
魏之远:“不知道啊。”
他们一起找到了叶殊夫妇的合葬墓地,魏之远弯下腰,轻轻地擦去墓碑上的尘土,露出经年的墓志铭——“虽九死其犹未悔”。
魏之远侧过头来,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哥,你可以……和我出去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约过会。”
“听那个周女士的意思,她好像就是知道点什么,本人并不是直系亲属。不过听说话是挺有修养,也挺知书达理的一个人。”老熊看了他一眼,挤兑说,“我说,找着了你又顾虑那么多,当初还肯铁公鸡拔毛,出那么多钱找,是没地方花?来我们寺捐个门槛吧施主。”
忽然之间,那些对他而言刻骨铭心的、童年时代的流浪逃亡生涯,都变得不那么真实了,他像一个远行的孩子,找到了某种精神的归宿与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