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尽管背在身后的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来回捏着自己的关节,神色和语气却仍是十分平静恭敬。他对赵秋生说道:“师叔,咱们山下总共八个暗桩,如今已经有七个与我寨中断了联系。我早已事先传令,让他们不得轻举妄动,千万保留实力,目前却无一人遵从。想来不是兄弟们不服调配,实在是身在其中,难以独善其身。”
周翡宣布计划有变的时候,根本没给这一百多个弟子反应的时间,也不曾解释前因后果,只简短地吩咐道:“传话,‘四十号’之前先往南出城开城门,剩下的随我来。”
周翡张了张嘴,本想同他解释几句,却见谢允一抬手打断她,冷冷地说道:“阿翡,你有没有听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有没有听说过‘易子而食’的故事?父母、子女、兄弟、夫妻、师长、朋友……这些不亲近吗?可是亲近又怎样,难道就能掏心掏肺了吗?”
陆摇光坐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头,问道:“北斗破军,来者何门何派,报上名来?”
谢允看着她澄澈的神色,嘴里一时有些发苦,良久,方摇头道:“我没有根据,只是跟这些人打过交道,有这样的直觉。”
周翡倒是颇不以为忤,惊才绝艳的人物她一路见得多了,譬如段九娘和纪云沉等人,不都是少年成名的天纵奇才吗?还不是一个个混成那副熊样,真没什么好羡慕的,劈柴就劈柴呗。
说不定能取他的狗头来炖一炖——最后这句太猖狂,怕吓着文弱的谢公子,周翡忍住了没说。
说完,他将马刀一摆,下令道:“北斗的先锋们,‘匪寨’当前,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啊,这边的耗子出头更快。”
周翡觉得北斗肯定是从敌军主帅那儿出来的,便循着方才那帮黑衣人的来路找了过去。伪朝官兵的大本营占了镇上最气派的宅院,周翡看了一眼,就不由得皱眉。
谢允的引导给她指明了方向,但周翡如果只会依赖他的引导,全无自己的主意,她这会儿也不可能带着百十来号人守在这里。谢允叹了口气,轻声道:“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忘了华容城中的暗桩了吗?忘了方才反水的鸣风了吗?为什么这些事桩桩件件地罗列在眼前,你还能相信你寨中人?”
这一嗓子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