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凭借“心照不宣”的想象力,自己误会出一个前因后果,不再追问。
据周翡观察,现在这年月,倘若是像衡山脚下那种南北交界的地方,别说大姑娘在楼上弹琴,就是在楼上表演上吊都不会引起围观。
“海天一色”到底是什么呢?
周翡想也不想道:“大当家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周翡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谢允先是一呆,然后骤然退后一步,扶着栏杆大笑起来。
胡乱打发走李妍,周翡一只手盖住脸,仰面往床上一躺,心里七上八下地犹豫着该怎么跟霓裳夫人解释这件事。实话实说,把自己扯破的谎揪回来咽下去,还是厚着脸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周翡不由分说道:“闭嘴,我说了算……等等,这是什么?”
周翡说:“你是谁亲哥?”
那一句周翡正好看过,是谢允新戏词里的一句。
“别看了,都走了。”谢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来,没骨头似的靠在一边,伸了个懒腰,“这都是羽衣班的老把戏。”
先在山西府杀关中五毒,又在杏子林里大破活人死人山的阎王镇,路遇过山匪猖獗,便劫匪济贫,还碰上过末路镖局的东家强行托孤。他们一帮莽撞人轮流看管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手忙脚乱地千里护送到孩子母家,以及后来遇上山川剑,衡山比武、大醉不归……
羽衣班的门口传来一阵拍门的声音,有个中年男子沉声道:“请问主人家,我家那不懂事的大小姐可在贵邸做客?”
周翡:“……什么?”
霓裳夫人听了“外祖父”这个称呼,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对一头雾水的周翡解释道:“没什么,我一闭上眼,就觉得李徵还是那个永远不温不火的样子。穿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见了女孩子,永远站在三步之外,毕恭毕敬地和你说话……我实在想象不出有个大姑娘叫他‘外祖父’会是个什么场面。”
直到这一刻,所有的焦虑和压力通通爆发了出来,周翡二话没说就冲了出去。擦肩而过的时候,谢允看见她眼圈居然有点红。
霓裳夫人顿了顿,近乎端庄地拢了拢鬓角长发,挤出一个温和又含蓄的笑容问周翡道:“是你娘告诉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