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眼尾的睫毛比其他地方要长一些,略微被冷汗打湿,把那眼角描绘得格外漆黑修长,像是刀尖刻成的。那眼神也像刀尖刻的,定定的在骆闻舟靠近的手上停顿片刻,费渡的魂魄好似方才归位,他略微垂下目光,任凭骆闻舟的手放在他肩头。
费渡记得那个愚蠢的男孩下意识地摇了头。
费渡的身体抖得不成样子,被骆闻舟猛地摇了摇,费渡倏地回过神来,随即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他呛咳得喘不上气来。
费承宇笑了起来:“你的人手……怎么说?你行侠仗义的时候,‘拯救’的那些人?”
骆闻舟心里堵塞着一千个问题,听了这话也只好先让它们一边排队去:“戴眼镜,眼角有一颗痣,你确定?”
“你说那是冬天,”骆闻舟追问,“你确定是这个季节吗?”
“你把它喂得太饱了,费总,久而久之,它会贪得无厌的,工具不听话,就好好打磨,哪有磨刀人怕把刀磨断的道理?”那个男人笑声冰冷,“你知道我手上有些人手,但是不多,如果你要让我帮你办这件事,得给我更多的支持才行。”
为什么那张窒息的脸可以安插在任何人身上,随时搅扰他的睡眠?
为什么他要模糊和他妈妈有关的一切记忆?
“谁告诉你费承宇已经变成植物人的?”费渡不理会他,也毫不在意被茶水浸湿的外衣下摆,“是我。”
“那我……”骆闻舟有些不知所措,随即,目光落在费渡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他脱口而出了一句,“我亲你一下总行吧?”
骆闻舟叹了口气,在他额头、鼻梁和嘴唇上逡巡了一圈。
也就是说,当年的内鬼给费承宇提供的材料里,只有关于范思远的部分是一切从简的!
费承宇看见他这轻微的摇头, 然后笑了,指着地上滚了一身玻璃渣的女人说:“孩子都不是故意犯错的,如果犯了错, 肯定就是不怀好意的大人引诱的, 那我们来惩罚她好不好?”
“我和警方交往密切,我还用尽手段加入了第二次画册计划,能实时监控每一起案件的进展,帮你们得到‘理想’的结案报告。”费渡说,“我还有自己的人,和范思远的思路如出一辙——也许费承宇根本是假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