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义的账本上记录了“十万元整”的债务，而这笔神秘的债务毫无由来，为此，市局刑警们全体出动，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把何忠义工作的地方和他身边的人打听了个遍，被问到的人全都一脸莫名，非但不承认借过他钱，还纷纷表示连他借钱这件事都不知道。
“这个字是死者自己的笔迹。”陶然一愣，“慢着，我记得何忠义当天晚上出现在承光公馆的时候，手里是拎着个牛皮纸袋的，难道那个袋里夹了纸条？那牛皮纸袋后来不见了，里面有什么？”
何母身体不好，是个鲜少接触外界的农村妇女，并不了解体力劳动的打工仔们短暂而劳苦的劳动雇佣关系——很多人是干一天活拿一天钱，老板和打工者都疑心对方会随时跑路，肯给打工者预支工资的老板，基本都是在做慈善。
骆闻舟把文件卷成纸筒，照着她的后脑勺来了一下，敲碎了郎乔的长篇大论。
副驾驶上的女伴不干了：“不能再低了，人家怕冷。”
骆闻舟：“咱们能把人叫来问问吗？”
陶然：“去你的！”
旁边立刻有人翻出那张特写照片递给他。
律师慌忙直起腰来，全身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奔到头顶，四肢一片冰凉，耳畔嗡嗡作响，硬是挤出一个微笑：“我……我有点头晕。”
费渡毕竟是个年轻男人，想要强行甩开这不到他胸口高的病秧子女人也容易，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陪着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坐着。
他看见那是一条银灰色的条纹领带，尾部还带着大牌的标签，做工精良，却好似被人大力揉搓过，已经变了形，像咸鱼干一样团成一团，夹在后排座椅的间隙里。
陶然：“……”
而就算是老板积德行善，愿意救急，给预支一两个月的工资已经很够意思，何母看病用的那笔钱却大概等于一个送货员几年的工资。
骆闻舟一目十行地扫过何忠义的笔记本：“有没有可能是现金？你们看这里。”
陶然走过去，压低声音问：“她怎么睡这了？”
这样天大的人情，卖劳动力肯定是万万无法报偿，卖身倒还差不多。
一阵夜风吹过来，刘律师这才发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