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腰身处,那里,是一把紧贴着肌肤的匕首,她的指尖触在冰冷的寒刃上,惊起层层的颤栗。
在过去的四年里,就是这双手时时刻刻扼紧在她的喉咙上,让她时刻不能喘息,时刻不能放松。
她的目光转而向下,她看着他的手,她至亲血脉的生命就终结在这双手里面,此时它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力苍白,已经失去了覆雨翻云的力度。
一切在这样恍如电光般的逼视之下都无所遁形。
“我是前来为你诊治的。”极端的颤栗之下,心情反而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然后,她听到自己这样说着。
“我叫做苏谧,”她轻声说道,然后她的声音放的很轻很轻,就像是情人耳边的呢喃,又像是睡梦之中的呓语:“家父顾清亭。”
她已经无路可逃。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已经覆满了一地。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机会说出口了,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机会,不会有勇气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她是真的什么也听不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纠集成一团乱麻,将她的心填的慢慢的,让她无法分辩精致的脉象,理清纷乱的头绪。但却本能的意识到死亡一样的旋律,像是最诡异的直觉,在不断的被送进她的耳中。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她就可以解脱了。心里头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坚定。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说道。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但是却稳定而沉静。
“好好好,”倪源忽然朗声长笑起来,“能够死在他的后人眼前,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她的手几乎搭不住他的脉搏。
倪源的眼神骤然明了,他冷电一般的目光射向苏谧。
之后呢?之后的路在哪里?当她的仇恨终于了结,她发现她已经一无所有。
传入耳中的脉象像是雷鸣般响彻她的耳膜,让她恍然失措,她竭尽全身的力气才逐步理清了杂乱的余音,将他经脉搏动的声音传递到自己的思绪里。却发现自己的思绪已经完全无法转动了,分辩不出这熟悉的声音。
走在满天满地的雪花之中,苏谧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衣裙上面鲜红的血迹,那些被鲜血喷溅了的地方恍如被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