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起皇上的车马劳顿来说,这点苦楚算得了什么呢?”苏谧含了一抹欣慰的浅笑说道。
“娘娘,我们回宫吧。”觅青已经走出廊下,在房檐边撑起伞。
这次的伤寒只不过是小病,而真正耗尽齐泷生命的病因在于他的内心,在于他不堪忍受从成功的最顶峰被人生生扯下的这一切失落的内心。
苏谧拿起上面的玉碗,她轻轻转动调羹,银质的调羹碰触在雕花碧玉碗上面,发出轻微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异样静谧的大殿里格外的响亮。
“皇上,不喝药怎么能够痊愈呢?”苏谧避开他的眼神,劝慰道:“臣妾还等着亲眼看到皇上踏上神武门接受万民朝拜的日子呢。”
万籁俱寂,只余下细雪粒子打在屋顶上、回廊上的“沙沙”声。
然后将药汁喂着齐泷慢慢喝下去。
不是因为这一碗药?还能因为什么?
“皇上缪赞了。臣妾恨不得这两年时时伴在皇上的身边,能够朝夕侍奉皇上。”她只能恭谨地说道。
就好像是三年前的卫清儿。
“皇上,”苏谧在床侧坐了下来,再也自然不过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这一次出征辛苦了,如今终于大功告成,虽然中间有所波折,但是这个天下已经统一,北辽也已不足为患,只要您静心休养,养好了身体,以后……”苏谧的语音有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她勉强笑着说道:“如今,天下的万民都在期盼着您呢?”
离别两年之后,再说出这样的话语让苏谧也感到生疏,也许,她一辈子都没有在他的面前说真话的机会了。
“皇上先不要着急,喝了药再说。”她连忙说道。
苏谧正要去拿上面的玉碗,却冷不丁身边伸过一只手来。
可是她分明看见有什么阴霾的东西,在齐泷的眼底最深处慢慢凝聚。
他的笑容从嘴角漫开,却未曾达到眼底就消逝在连续不断的咳嗽声里面。他低下头去,咳嗽地几乎要将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只是这些日子,谧儿在刘泉家中也是受苦了,这两年东躲西藏的。”他看她的目光依然安静,语调也是平淡依旧,却开始带着一抹苏谧看不透的幽深难测。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