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不起!晨光透过帐幔洒进来,将少年眼底的泪光映得发亮,这一刻,孙策觉得孙权不再是那个总被自己训斥的弟弟,而是用全部倔强守护至亲的江东子弟。
孙策望着弟弟通红的眼眶和执拗的神情,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虚弱地笑了笑:仲谋,看来你真的长大了他想要抬手摸摸弟弟的头,却因乏力而中途垂下,罢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必如此
不!孙权红着眼打断兄长,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无论何时,孙氏兄弟都要相互扶持!兄长若再推脱,便是将仲谋的心意踩在脚下!说罢,不等孙策再开口,他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冲出营帐。
片刻后,孙权额间沁着薄汗,带着医官和几名亲兵匆匆返回。只见他亲手将药炉安置妥当,又仔细检查药材,确认无误后才点燃炉火。火苗跃动间,他挽起衣袖,半跪在药炉前,专注地盯着陶罐里渐渐翻滚的药汤,时不时用木勺轻轻搅动。
孙策倚在榻上,看着弟弟忙碌的身影,眼眶不禁微微发热。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高热席卷,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只隐约看见孙权焦急的脸庞,听见他轻声哄道:兄长再忍忍,药马上就好了
药香渐渐弥漫整个营帐,混着孙策身上的血腥味,在晨雾中交织成复杂的气息。孙权守在药炉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候,生怕有一丝差错。
孙权垂眸搅动药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泛红的眼眶,颤抖的指尖却精准地将药渣撇净。这份专注的模样,看得帐外值守的魏延喉头微动——自跟随孙策以来,他从未见过二公子如此殷切的神情。
兄长,药煎好了。孙权的声音裹着暖意,瓷碗递到榻前时还在轻轻发烫。孙策勉力支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手刚要触碰碗沿,却被魏延猛地拦住。这位沙场悍将涨红着脸,铠甲缝隙里渗出冷汗:主公!昨夜那碗药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药碗,喉结艰难地滚动,后半句话在孙策沉下的脸色中咽回肚里。
文长,休得胡言。孙策的语气带着病中的疲惫,却仍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仲谋与我血脉相连,岂会加害于我?话音未落,孙权已端起另一碗药,琥珀色的药汁顺着喉结滑下,溅湿了领口的锦缎。他用袖口随意一抹嘴角,笑道:文长将军一片赤诚,兄长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