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轻轻地,生怕打扰他,走到了近前,把他的手,轻轻放到身侧,那手指还保持着扣枪机的姿势,裤子脏了,鞋也脏了,染着一层尘泥,他仔细地给高铭捋平,可当他直视高铭的遗容时,却再也忍不住了,那眉头依然皱着,就像还在纠结着案情一样,就像每一次看他,都很不入眼,让皱眉无可奈何一样。
那是先行者倒下的位置,是他们以我为焰,光照后人前行之路的位置……
“哥,你心里一定在怪我,扔下大家一个人溜了,我错了……你们千辛万苦把我从洛宁找回来,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而最后我却当了逃兵……对不起,哥,我错了,我一直憎恨我的职业,一直厌恶我做的事,一直怀疑我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着……别人活得幸福潇洒,为什么我们却活得窝囊,过得难受,还总有兄弟像遭了天谴一样死于非命……”
此话一出,齐齐噤声,纪总队长盯向了谢远航,谢远航喘了几声才低沉地汇报:“根本没救了,子弹击中颈部,直接把动脉切了,上车时候就没脉博了……在铁路医院。”
大兵大颗大颗的泪掉着,他给高铭擦着脸的血渍,轻声道着:
“什么时候走?”邓燕问。
“所以我要找那个消失的动机,希望您支持我,这也是给高政委最大的告慰,不管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有漏网之鱼吧?”邓燕道,神情坚定,表情肃穆。
“还没有……省厅正准备组织他的治丧委员会。”一位省厅来人轻声道。
纪震赶到现场时,事发地杨庄段废弃的信号道班站,第一处遗留的东西看起来依然心惊肉跳,华登峰未带走的包里,还装着6公斤成型炸药,硝胺和黄色炸药,在这位大师手里,恐怕能发挥出炸掉半幢楼的效力。
支队派往中州执行任务的小组,在追捕逃犯过程中,组长、支队政委高铭同志不幸中弹,经抢救无效牺牲,享年四十二岁。
谢远航止语了,后面的都懂的,一个民工,无依无靠,谁会在意他的发声?
“你是说,还有一个?”丁步凡吓到了。
那轻声的述说像一个分裂症患者的喃喃呓语,却有着敲击到每人心弦的魔力,门口站着众人默然落泪,神情呆滞的范承和不再茫然,依然是悲伤弥漫地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