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稍后,待在下同圣上明禀后,再唤你入内。”
“多谢欧阳学士美意,”廊檐斜光映照梁榭蕴的白皙清容,一如磐石般凝粹坚毅,“可石贵与汴梁侯挟持数城百姓,一日一屠杀之事,已然刻不容缓。”
以百姓为要挟,换取方丈王位。
她片刻都不敢浪费,倘若此事再不解决,他便会落下个铁石心肠的昏君名声,遗臭万年!
“圣上,欧阳学士和秋状元到了”
蔷薇吐蕊的清贵屏风后,一修长指腹轻柔替静躺床榻之人掖了掖轻薄的锦衾。这一幕,恰好落入梁榭蕴清湛的杏仁之中,扑闪的睫羽黯然低垂。
齐擒龙睨了眼垂眸未语的梁榭蕴,刚毅的棱角毫无波动。他神色淡漠屏退所有人,当场下令道:“欧阳修接旨!”
“臣在。”
“孤命你明日亲自护送一物前往瀛洲都城颍上,务必亲手交到天启君王之手。如有任何意外,军法处置!”
梁榭蕴贝齿紧咬,四肢打颤,整个身体髣髴被人泼了盆冷水般,从头到脚顿觉一阵冰凉。
欧阳修清朗的双眸止不住陡然一惊,二人虽私交甚笃,自己却是第一次见他表现出如此不容置喙之举。心头不禁浮满疑惑,究竟是何物,能让一国之王有如此表现。
“你先退下,”齐擒龙不紧不慢将视线转移至双拳攥紧的梁榭蕴身上,颀长身影罩落纤弱的身躯,“孤与‘秋状元’尚有要事相谈!”
欧阳修细长的足履后移,袂袂玄衣浮动,与她擦身而过的刹那,轻若无声落下一句:“我等你!”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为了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三个字,他耗尽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一缕缕细薄的轻烟从蔷薇香炉中渐次浮出,未消多时后缓缓隐没,徒剩一抹哀婉又虚无的绮丽。梁榭蕴深吸一口气,轻阖上双眸,不让他看到浮荡在眼底的失落水雾,佯装调侃道:“如此快便被你认出,毫无挑战性”
“胡闹!”齐擒龙一把拽住她的纤臂,凌厉幽沉的面容如冰凌,“此事怎容你如此儿戏?女扮男装、冒名顶替、欺君罔上,单凭这三条,孤便可赐你死罪!”
“你会吗?”
清眸髣髴清澈见底的溪水,映照他蓦然怔愣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