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旻嬜如同醉心于异想天开的设想之中,偏偏神色淡漠的梁榭潇无心围观这种跳梁小丑的把戏。
“怎么?不敢说话了?”旻嬜对他冷静持淡的态度极为不满,以拇指揿住他的喉腔。
梁榭潇咬紧牙根,如墨般漆黑的双眸冷如极地寒冰,薄唇微张,髣髴恩赐般赏了他几个字:“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旻嬜当即仰天大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哉?”
长身微凌的梁榭潇毫无心思与他扯嘴皮子功夫,垂落于地的双掌正暗自凝力,蓄势待发,一招脱困。
忽地,废墟中传出一声清脆利落之声——
“魏剡!”
迷蒙烟尘掠起数抷的一隅之地,赫赫厉风扬起她的裙袂,浮散在空中的绸缎长发,映衬宛如瓷玉般的精致小脸。细长的锁骨上方,血色凝固的白玉簪抵上喉口处,清湛的双眸坚毅如山:“放了他!”
梁榭潇神色一凛,加快手中的凝聚之力。奈何心肺具损,精气散乱,久凝未果。
旻嬜挑了挑眉,双翅振奋扑棱两下,当即挟持梁榭潇稳落于地,侧目一视,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之笑:“胆敢威胁本尊?”
季梵音持一双清幽澄眸,清淡如水:“你所求之人是我,与他人无关。”
“可你适才所言……”旻嬜促狭一笑,髣髴寂寞了上万年般,毫不介意与她细细道来,“林甫已死?”
“林甫香消玉殒,梵音命存于世!”
“哦?你这是在与本尊玩文字游戏?”
季梵音不疾不徐翕合眼帘,双眸一瞬不瞬凝视梁榭潇俊美如俦的鲜明轮廓,沿着纹理脉络,髣髴欲将它刻画入心,温柔缱绻的笑意流淌于心尖。
下一瞬,簪尖入喉几寸,如针扎般的伤口汩汩渗出鲜红之血。凌厉的眸子沉冷,清嗓低喑:“换是不换?”
“尊主,切勿听信她之谗言。杀了梁榭潇,以绝后患!”
旻嬜红眸一幽,漫不经心松开箍紧喉头的手掌,谁知他转而竖起两根手指,毫不留情挑断梁榭潇右手的手筋,寒光剑哐当一声跌落于地。
如万蚁噬心般的刺疼髣髴排山倒海般袭来,青筋凸起,梁榭潇却以常人不可比拟的耐力强忍不出一丝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