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送他出门。
季梵音埋在他的怀中,素手覆上他温热跳动的心口,哽咽声微带凝噎:“天下未定,何以安家?”
纵使远离朝堂,他依旧关心民生疾苦。他的胸中,装着家国天下,黎明苍生。否则,他不会卡在她生辰前夕这个节骨眼儿上赶回颍上。
梁榭潇心疼得逐滴吻去她清容上的泪痕,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四周,薄唇噙笑:“都说一孕傻三年,偏偏我家的梁夫人,心灵透窍如白玉,何事都瞒不过你。”
“若真瞒不过,那这是什么?”
素手指了指他身后通体泛光的晶莹物体,细看,竟隐隐飘着氤氲薄雾。
梁榭潇抿唇含笑,大掌旋即覆住她的柔夷,迈至莹润雪白的寒玉面前,轻声点拨:“你的《金莲舞》,金莲与舞,缺一不可。”
两年前就该赠与她的生辰礼物,拖至今日,才迟迟送出。
浅淡的日光倾洒如凝脂般的寒玉台,镌刻朵朵惟妙惟肖的莲瓣,它的脉络纹理,精致雕刻到每一方每一寸,显得愈发美轮美奂。凝眸细细一数,竟有十二瓣之多。
她轻抬细腕,沿着其中一瓣的纹理细细摩挲,婉音流散在空气中:“这是白莲,而非金莲”
话音刚落,简单盘起的鬓角微微一晃。她神色一怔,心口跳动的脉搏迅猛如擂鼓。
“不是想知晓司命今晚为何而来吗?”低沉的嗓音髣髴一捧温热的清茶,滋润她干涸紧涩的喉咙,“这,便是原因。”
青葱素手触到凝白玉簪的刹那,一股暖融融的潮水瞬间扑腾而来。
暌违多时,终于物归原主!
“梵音今日遇到何事如此开心,笑不拢嘴?”
绿珠将手中的细针插入红色绸布中,再从后抽出,紧了紧红线,眸带笑意看着眼前这个容光焕发的女子。
“没什么。”
话虽如此,她轻勾起的嫣红唇角却与此言相反。
绿珠含笑摇摇头,素手正欲下绣,腹部猛地一个抽疼。绣着明黄桔梗的刺绣晃荡落地,她双手捂着腹部,清容皱成一团。
一旁的季梵音神色骤然一凛,掩着胸口,强忍慌乱之心,高声唤人。
日近正午,天地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