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掌比扇,煞有其事挥动两下,日头垂落的光线洒落公堂前侧,温柔和煦,他却故意扬声开口道:“还真是天干物燥!”
下一句:小心火烛。
企图用火焰吞噬掉所有的证据,这,便是娄尚义打的如意算盘。
柳师爷嘴角噙了抹笑,大掌覆上腰间的螭纹玉带,指腹绕其摩挲几下,微微颔首,道:“这主意听起来不错。”
娄尚义大喜过望:“柳先生此言当真?”
就在这时,衙门口陡然传来一声石破天惊之声:“王上御赐尚方宝剑在此,魑魅魍魉皆可尽数斩杀!”
拥堵的人群瞬间让出一条长道,面色肃沉的张鹏翮步履稳健走在前面,他的身后,手捧宝剑与目并齐的李久长褚袍裹身,挺拔如松柏,日头光泽沿着俊朗的面容纹理逐一扫过,目不斜视。
红绡耳根染上如胭脂般的红晕,忙不迭捂住双颊,羞涩垂眸。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季梵音,抿唇轻笑。
堂中,喜色褪尽的娄尚义已煞白了整张脸,适才跟随他一并站起的十数位罪官瞬间乱成一锅粥。
“前提是,”双手负在身后的梁榭潇冷不丁睨了他一眼,音沉冷如冰窖,“你还得有命!”
粉红色的晚霞晕染了西方一片天际,倾洒的余晖不偏不倚落在两道女扮男装的身影上。
距离二人不远的一处客栈,衣着简洁的掌柜把持着扶梯,仰头眯眼指挥上方的店小二,每隔一小会儿便抬手擦拭因长时间高仰而渗出眼角的泪。
移动的步履不自觉停下,片刻,‘缘起’二字落入季梵音清澈的眼底。
心,当即下了一个决定。
总督府邸内,明晃晃的烛光照亮满室摆设。青石地板上,长影投射其中。
“王上,娘娘已入住‘有缘’客栈。”
梁榭潇单手敲了敲铺曳了满桌的牡丹红布,凝眸远眺,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今夜这天色,似有反常。”
夜空中,月色隐没在团团黑翳之中,强风中,院中树梢呼呼来回摆动,如同鬼魅一般。
李久长下意识蹙眉,忆起初次抵达此地,遭遇飓风后的广簧满目疮痍,髣髴被强盗洗劫了一番,遍地杂乱无章。无数土坯房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