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笑。
月色朦胧,月角不知何时沾染些缕淡红。
当锋利的匕刃刺进自己胸膛的刹那,晃动的双眸倒映而出的,是她惊慌又惧怕的凤眼。耳边接连回响的,是她泣涕涟涟的哽咽声:“为什么……这本不该是你承受的……”
血色流失的俊容,清浅烛光落入深邃的眼底,闪烁着点点星子,如同星辰般明亮:“若非……我将你遣往菩提寺,或许你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所有的罪责,由我一力……承担……”
齐羲和泪凝于睫,紧咬着下唇,指腹还未触到他胸口的匕首,便被他识破,一把攥住,大掌轻柔包裹纤手,低喑干哑如同在砂纸上磨砺过了一般:“傻事……做一次即可,别再、再拿人命开玩笑……潇儿的性格……你我皆了解,别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外祸未起,已端内讧……若我的离开……能让你与梵音尽释前嫌……也不枉……”
“不,你不能离开我……”齐羲和摁住浸染绛色衣袍的汩汩鲜血,橘色灯光的照射下,尤显得格外刺目。
“来人,快来人,宣太医---”
歇斯底里的扬吼,惊破了一方寒风冷月,深蓝色的夜幕翻滚团团黑云,笼罩整片混沌迷蒙的大地。
灯火通明的未央宫正门,哒哒的马蹄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来。
执守宫门的御林军瞥见马背上之人,忙收起长戟,虽略存犹疑,却也忙不迭敛衽躬身行礼,恭敬道:“不知三王爷、三王妃深夜……”
“让开!”
冰冷如寒窖的声音从马上沉眉冷目之人口中脱出,御林军数人面面相觑片刻,右后方身形偏瘦的男子硬着头皮道:“卑职斗胆,请三王爷出示宫令。”
未有宫令或王上口谕,宫门辰时宵禁,次日卯时才能开启。
被玄色长袍裹紧的季梵音不动声色摁住怒意森森的男人,灼亮的明火在她身后湛芒四射,莫名安抚他体内流窜的焦灼。她轻声咳嗽几下,佯装虚弱朝御林军道:“今日入宫匆忙,自骊山遗留的寒疾突发……咳咳咳……御医亦束手无策。所幸王府内还存留些许蜀地大夫对症下的药……咳咳咳……王爷忧心本妃……至于宫令一事……已派人前去……”
季梵音边咳边留意那几位御林军互相对视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