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水晶蒸饺咀嚼。绷紧的神经得到松弛,这才留意到梵音阁外银河铺曳的星空那绚丽耀眼的七彩烟火。
“今日是何节日?如此一番热闹。”
杏仁倒映星光灼灼的夜空,她下意识低声喃喃。
红绡支起象牙箸,朝她碗里添了块爆香鲫鱼肉,似赌气又更像心疼道:“可不热闹嘛,明日便是除夕了。”
除夕?
季梵音微扯了扯嘴角,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的褪去更迭。
红绡见自家王妃眸色闪过微恙,便趁机加了一句:“年终了,王爷仍在四下奔波。听府上人说,每年这个时候,咱们王爷犒劳手下人的同时,也免不了与他们多酌几杯……红绡已经知会旁人,届时便将王爷送至王妃处,也方便照料……”
边说边朝她使了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得意眼神。
精致夺目的彩烟继续盛开在这片夜幕之下,廊外数盏挂灯随风摇曳,茕茕孤灯残影投射在青石地板上,尤为清冷。
季梵音只觉喉头如同塞了团棉花,顿失了吞咽的兴趣。不动声色敛眸,淡淡说了句:“不必了。”
“可……可自从骊山回来,您与王爷便分房而眠,这……这不成体统啊……”
季梵音听若不闻,面色平静洗净青葱十指,擦净,素履步向内室右侧的梳妆台,白玉簪绾髻的三千青丝当即散落而下,暖橘色的红烛打上鹅蛋般的清容,更添一股娇柔嫩媚。
撤掉膳食的红绡,此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紧随其后不厌其烦叨念:“您或许不知,王府内已经谣传,说您与王爷……夫妻二人貌合神离、相敬如寒冰,不日将……”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这几个字,她着实讲不出口。
“既是谣传,何须在意?”
纤弱的娇躯探进早已搁置汤婆子的床褥中,遍体通暖。视线不自觉低垂,鸳鸯交颈而卧的大红喜被突然刺痛她的双眸。通达全身的温热之气,此刻只觉如被万蚁覆盖啃咬,奇痒难耐。
“可是……”
红绡焦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檀木门扉轻撞了几声,烛火掩映下的屏风隐隐透析两道颀长人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