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梁榭潇□□脊背上熟睡的季梵音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白色针织长裙,站在半圆弧广场,手足无措四顾,太阳的光点在眼眉上逡巡。仿佛被命运大掌随意投掷其中。
路过的行人,个个神色冷漠,又像是独自行走于自我轨迹中。
唯独她,恍若尚未拿到剧本的小丑,大幕毫无征兆拉开。
她竭尽全力将自己藏起,躲过任何一道能照射到自己的光束。
慌乱的心无处安放。
这时,耳膜多了重声波:“归去来兮,不如归去。”
季梵音眼眸凌乱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像进入了上个世纪的黑白胶片电影,独她一人泛着微光,未被同化。
她不停地跑啊跑,尝试寻找自己的同类。
广场中央的喷泉骤然停歇,季梵音恰好回头,一身着白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色西装裤的男子背对着她前行,脊背线条流畅,修长挺拔如松柏。
“嘿——”
男子闻声转身,仪表堂堂。刺目光线下,他却髣髴镀了层金光。
只见他温润一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季梵音惊奇道:“你能看得到我?”
男子哑然失笑道:“当然。”
对面街角的咖啡馆突然传来一声:“魏剡,这里!”
“这就来。”男子扬手,掌中折扇在空中挥了挥。
季梵音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摺扇,是因为他的动作。
细心观察便可发现,两人身上仿佛罩了层无形屏障,他一伸手,长度划出屏障,变为灰黑,
收回,则光点继续萦绕。
还有他的名字,魏shan?
“善良的善吗?”
心潮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魏剡笑容未变,轻抬起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勾勒。
季梵音蹙眉,下意识脱口而出:“剡,锐利也。”
“小姐也览阅《说文》?”魏剡似乎很意外,眉宇间多了份欣赏。
季梵音还想说些什么,忽觉被他握过的手臂似被啃咬,整个人被无形的重力拽扯,耳畔掠过轰鸣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