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长久的沉默。
帐外的人,究竟是谁?孟瑄的朦胧睡颜当即一扫而空。
何当归走过去,轻推熠迢一把,提醒他:“骑兵营是三日一点卯,你缺勤五日,也才误了一次点卯,最多罚罚饷银。还不快去校场补练,争取个宽大处理?”
“官人!请放手!”
对方顿了顿,大概有点招架不住紫霄的气势汹汹,带着委屈说:“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骂我是村姑?我是扬州城人氏,有孟将军赠我的信物,连外面的军爷都放我进来了,你是什么人,又凶又霸道,捏得我好疼!”
孟瑄眨了眨眼,仍问:“你送信速度倒挺快的,一切,都顺利吧?”
“要叫‘姐姐’,不能这么没规矩。”何当归更正,笑意更浓了,“多水灵的人,我见犹怜的,何况男人乎。不过凑近了看,竟有点照镜子的诡异感,你觉得呢,紫姨娘?”
堆满奏报的桌案被撞倒,东西滚落一地,有些撞到了火盆,燃起零零星星的火苗。但无论是孟瑄,还是熠迢,此刻都无心灭火。
世上最美妙的仙乐,也比不上那一句话的分量,因为那道声音属于何当归。
顿了顿,何当归问:“你是何人?”
“相公!”
孟瑄不肯松手,反而愈抱愈紧了。眼里的寒冰化水,一滴滴打在怀中人雪白纤细的后颈上。
熠迢还想打听更多,孟瑄扫他一眼,目光好似两道冰锥,叉、叉、叉!
孟瑄缓缓收袖,又讶异,又错愕地看着紫霄。
其实,段晓楼那边的锦衣卫几天前就从齐玄余那里知道,何当归很大可能还活着,但段晓楼还固执地认定孟瑄负心,对何当归下落不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这个不算喜讯的喜讯,没有传来骑兵营这边。
何当归柔柔一笑:“逗你玩的,熠迢,好歹你也是六品军阶的副将一名了,怎么一点儿不禁逗?”
是孟瑄。
“你……”紫霄有点切齿的意味,“好个伶牙俐齿的妮子,真不能小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