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咱家奉东厂曹大总管之命行事,只想找到雪梅图,如非必要,不会杀人。各位只需要配合咱家找东西,捉拿贼子,事后即可毫发无损地离去。”
关老夫人身上还有刀伤,又被周围乱哄哄的声音一吵,难免不咳出几口血来。
知府夫人毛氏想了想,又辩驳道:“不管怎样,还是你们保管不力,把先皇后的遗物随便乱放才弄丢。在查我们之前,先查查你们家的绣娘和丫鬟吧,手脚不干净的十有八九都是下等人。”
一个公公嗓突然喊道:“你去哪里?没听清李大人的吩咐吗?”
她心里蓦然一紧,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纵使关家再有面子,也请不动穿这种服侍的人,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而说到“权力”,这些人恐怕是天底下最肆无忌惮的掌权者!
他不高不低的声音如一层砂纸,听见的人感觉肌肤被打磨了一遍,从头到脚的发毛,听说他还要挨个儿地排查,那就意味着要跟一个杀人的怪物面对面谈话,万一一言不慎,就可能下场跟毛氏一样……
毛氏身后的丫鬟应了一声,主仆二人就昂首挺胸地从花园的树藤拱门中穿出去了。自从嫁给知府韩扉,在这块扬州地面上,毛氏一向是如此高贵不可侵犯。但这一回,她高估了扮演“高贵”的代价。
忽而如一片黑云,一群人毫无预兆地从地底下冒出来,迅速包围了这座花园,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的是明晃晃的出鞘的长刀。
“就是就是,你们不要太过分!”几个人齐声附和着。她们开开心心来赴宴,是给关家面子,关家人却拿她们当贼看,这朋友是做不下去了!
关白突然出现,接着他娘的话说:“五日前在宫中,一只猫毁坏了先皇后的雪梅图,皇上震怒,处置了那只猫,又令当年绣那幅图的路谈大师修复雪梅图。但是路谈大师渐渐上了年纪,手拈线不稳,怕自己勉力为之会有什么差错,才带着雪梅图来扬州求助我们,希望集合一众绣娘的手艺修复绣品。我们听说是皇差,不敢怠慢,派最好的绣娘听大师指挥,辛苦几夜才做好。”
董氏最先憋不住了,白|嫩的指往前一伸,点住了何当归的方向,叫道:“先查她,她的嫌疑最大!只有她认得雪梅图,我们连听说都是头一回,更不会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