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柳穗轻声唤得她回神，问，“外面人叫的真不是你么？那咱们别去管他好了，这白沙山庄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奴婢早就习惯了。”一面继续梳头，一面接着为新主子讲述她的来历，“奴婢名柳穗，柳穗的柳，柳穗的穗，京城人氏，家里种瓜，父母双全，哥嫂管家，嫌奴婢在家游手好闲不做农事，就将奴婢卖给京城凌家当丫头，如今已离家十一年了。”
何当归拿起竹篦梳理云鬓，听得柳穗的声音甜脆如瓜，像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一样带感，“奴婢我呐，是我家的老幺，上面四个都是哥哥，我爹娘只我这一个女儿，谁听说不贺喜一声，这下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了。可我爹娘生我大哥时是他们年轻时的事儿，生到我时，我娘都四十四了，颤颤巍巍捏着心生出来，等我长大些时，爹娘都耳聋眼花不管事了，比我大将近三十岁的哥哥嫂子掌家。”
孟瑄似乎能听见这声音，他紧张的表情有所缓和，唇边也带了点浅浅的笑意，仍用手在空中探寻，落在掌下的沾泪容颜上，五指微蜷，以指腹爱惜地摩挲着，仿佛一名瓷器收藏家，在触摸一片价值连城的易碎宝瓷。他轻轻问：“小逸，你吃苦了吗？你想我了吗？”
孟瑄听后，拥着她的双臂收紧，微笑的气息落在怀中人的湿面上，开心道：“师父在夸你漂亮，还说要为咱俩做主……小逸，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逸？”孟瑄的声音和神情都慌张起来，“你在这里吗？你还好吗？师父！小逸她怎么了！”
铜具下再笑了两声，人却回身，向门外大声唤道：“瑄儿，进来吧，你的‘娘子’在此间叫你呢。”
“小逸？”孟瑄走近她，低头将鼻息喷在她的额头，问，“你哭什么？是在为我难过吗？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吗？”他右手丢开木杖，双臂将她圈入怀中。
“……”何当归泪眼愣一下，“是我啊。”
何当归闻言全身巨震，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他的寒毒所致吗？那解药是假的？陆江北给了假药？还是他来这里救她才受了伤？抑或是生病了？她的心中纷乱如麻，甚至忘记了身为医者的本能，也不去为孟瑄把脉，只是紧掩着口，任由两道泪水无声而下。
一刻之前，她还在使小性，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