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原来不是冰窖里足够温暖,才让她感觉不到冷,而是她的躯体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怎么会这样?是毒素所致,还是人为的杰作?她还活着吗?有没有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何当归在城门口呆愣了一会儿,然后决心弃马出城,凭她的轻功,翻过几十丈城楼的低矮处,再赶几十里夜路,都是驾轻就熟的事。可是,真的驾轻就熟吗?小小的她站在高高的无边无际的城墙下,有了点渺然一叶的不安感觉,该回头吗?回罗府吗,带着身上的毒?她自然不甘心。
冰面人走上来,轻轻说道:“何小姐,你的伤势有多严重,自不用我多说,你肯定也明白。想要活命,就得付出点代价,这代价对于你们女子可能比较难于接受,可你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想必也没有她们那么迂腐……总之是,事后你可在我们之中选择一人为此事负责,我们都会好好待你。”
比她以往学武摔的哪一次都惨,她只觉得周身剧痛,猜自己一定是伤筋动骨了,却没有爬起来检查自己的力气。黑暗和冷雨扑面袭来,总结出了“半吊子的外行人不宜用轻功”的血的教训,但见右手掌心处赫然横亘着一条黑线,从毒气被封的小指流向中指上,再穿过手腕、手臂流上心包经。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七日清突然毒发了……
“那么,得罪了。”冰面人客气地说着,手下的动作却不怎么客气,他一边脱着她的衣裙一边说,“你莫乱动,何小姐,你的身上有两处骨折,全赖断口齐整才能恢复得这样快,只有安心静养才能不留后患,否则日后逢上刮风下雨的天气,可够你受的。”
冰,四处全都是冰,一个晶光灿烂、碧雪通透的水晶冰世界。这是什么地方?简直不似人间,比她在幻梦中看到的最奇妙的景致更离奇,冬天有冰不奇怪,南方有冰窖也有可能,可是,为什么这个地方虽有冰却不冷,而且有波光流动呢?
她凶狠地瞪视着对方,而对方的目光仍然平静温和如初,不掺任何杂质,也不带一丝情欲和淫邪之意,清水与暮光交织在一起的目光洒落在她身上,像极了传说中的一种名为“独角兽”的神兽的平和目光,遥远,通透,包容,并在口中关怀着:“醒了?除了脚踝和左臂,还有哪里疼?口干吗,这里有羊奶,要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