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脸上的一簇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只觉得事情不太妙,仿佛不慎一脚踏空,踩中了悬崖。
远远地,丁熔家的听见二老爷问“你为什么要对润香用刑……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吗”,一进门,就见二太太垂头不语,两道眉毛揪得紧紧的。
丁熔家的又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恳切道:“不敢欺瞒老爷,润香和武九之事乃老奴亲眼所见,那场面真是不堪入目,事发后,润香只是一味磕头求饶,并未提过她是老爷的通房,想来她也没脸再提起来了。润香一听说二太太要把她关起来,还要将她的事公诸于众,以儆效尤,她一时羞愤撞在立柱上,撞出了一嘴血,撞掉了几颗牙。二太太见状十分难过,就答应为她保守秘密,不将她的丑事说出去,因此这件事就没传到老爷您的耳中。”其实这也是睁眼说瞎话,因为那些牙齿,是让旁人死按着润香,孙氏亲手用钳子一颗一颗拔下的。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孙氏已经在罗府奠基了深厚而广大的人脉,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即使事前没有任何安排部署,即使只靠临场发挥,照样会有大把的专门等这样一个机会巴结她的人,忙不迭的跳出来跟她打配合,给她作人证——哈哈,她就是有这样的好人缘,她培养的这些势力和手中如日中天的权力,是何当归那样的卑贱庶女一辈子都仰望不到的高度。
“这是为什么呢?”槐花自卑道,“难道是因为奴婢貌陋,不能令男子多看一眼吗?”
丁熔家的虽然只听见一句话,但也立刻明白,这是润香之事被揭发出来了!于是她紧走两步,上前磕头回道:“二老爷息怒,那润香乃一罪大恶极的淫|妇,几日之前,老奴亲眼看见她与外院的家丁武九,光天化日之下在柴房偷情,真是无耻之极。于是我将这二人扭送到宝芹阁。二太太向来公正无私,尽管润香是她的库房管事,可她还是效仿戏文中的‘孔明挥泪斩马谡’,将润香锁在柴房思过,又把武九打断腿扔去街上做乞丐,二老爷明鉴,二太太她没有做错啊!”幸好前两日武九告假还乡,又被她得知此事,现在正好用来当“奸夫”,回头派人打发些银子给武九,教他以后再也不能进罗府的门了。
若说是假的,何当归怎会知道姝琴是他的女人呢?就算她猜出了姝琴是奸细,也不能如此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