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泠娇嫩白皙的手中握了一根绣花针,她不得要领,绣绷被她的针法戳得乱七八糟。
又一次,手指被尖锐的针刺中,她蹙了蹙眉,这下真有些泄气,干脆放弃。
“敖姑娘,该吃饭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太乙真人的随侍童子,哪吒名义上的师弟金霞。
她慌乱地用法术将针线掩了,应声道:“童子稍等片刻,我这就来。”
金霞童子此人,有一手极好的庖厨手艺。
只可惜太乙真人成仙已久,早已不贪恋口腹之欲,哪吒整日忙打忙杀,辟谷之后也几乎是不再用食,倒是敖泠从前在东海贪食,日日会备着点心,如今也保留了这个习惯。
她刚来乾元山时,并未见着金霞童子,只因他被太乙真人派出办事了。
如今回来了,因着这么一层饭食情谊,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了。
推开门去,金霞童子笑道:“姑娘如今看着气色倒是好多了。”
敖泠不置可否,她也笑,笑容明艳,好似东海的阴霾已然消退了不少。
哪吒近日很忙,白日里基本不在,只有晚上会来陪她。
期间总陪着她去人间的集市玩闹,有一次玩得尽兴了,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踏着风火轮,御风千里,直飞朝歌城,几乎要落在王宫的屋檐上。
她一下没抱稳,惊呼一声,又被哪吒捞起手臂扶好了。
哪吒的眼睛亮晶晶的,与她调笑:“周岁宴上砸了帝辛帝玺的小公主,怎么突然怕了?”
她去拧哪吒后颈,又被他反手扣住手心,抵在他的胸膛上。
“砸的好。”
哪吒去夸她,她的头捂在他怀里,听见了他有力的心跳,和他这个人一样朝气张扬。
“你前世说不定也是我阐教弟子呢,这么为阐教着想。”
她砸了申公豹送来的帝玺,那时东海才皈依天庭,正值表明立场之际,一番闹剧下来,算是替敖广拒绝了截教的示好,将东海臣服的决心都显露了出来。
敖泠哼了一声,嗔他:“你申师叔送来的,不也算是阐教送过来给我砸的。”
哪吒哈哈大笑,去揉她的头发:“好啊,那我这个阐教弟子也给你送一回。”
风火轮又窜上火苗,他作势要飞身而下。
敖泠拉住他的衣角:“不许去!”
敖泠知道他是在消遣她,小腿扬了扬,作势要踢他,却被哪吒抱得稳稳的:“好,我不去。”
哄小孩的语气,听得她更生气。
“敖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金霞童子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今日的菜式依旧是色味俱全,她掩下眼里的情绪,扬起笑容:“童子的厨艺真是极好。”
金霞童子很受用这声夸赞,刚欲谢过,就见太乙真人从门口进来。
“师父,您今日也是来用膳吗?”
二人皆起了身迎他,太乙真人向来不拘礼,拂手让他们坐下:“你这孩子日日设宴,为师总要来捧个场。”
金霞童子闻言嘿嘿一笑,忙去给太乙布筷。
敖泠看向太乙真人,无端有些不自然。
她在乾元山也有些时日了,既感恩太乙愿意收留她,又怕太乙知道她那些小心思。
“一会儿哪吒也会回来。”太乙真人浅浅尝了一口,不经意道。
敖泠的手一顿,见太乙真人的眼神扫过她手指上的针伤,下意识掩住。
“你是个好孩子,敖泠。”太乙真人风轻云淡,“我知道你在乾元山觉得拘谨,可你如今也别无他处可去,安心住下便是。”
他这一番话说得敖泠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太乙真人也是为她好,可如此一来,却更显得她冷淡又冷情。
可她也别无选择。
她必须离开。
动筷还没多久,屋内掀起一阵炽热的风,哪吒踏着风火轮,直接落在敖泠身旁。
他顺势坐在敖泠身侧的位置,本想说话,瞧见师父师弟,又抿着唇不说了。
敢情他一开始都没注意自己和金霞。
太乙真人高深莫测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空气中飘荡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淡的几不可闻,若非她太熟悉,恐怕也察觉不出来。
是龙血的气味。
她偏过头去看哪吒,哪吒也正看向她:“过几日乞巧节,带你去陈塘关玩。”
他心里一直在惦记这件事,敖泠面上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可金霞告诉他,她白日里还是总走神。
乞巧节最是热闹,她惯爱人间烟火气,想必也喜欢。
敖泠应了,她看着哪吒那双满是她的眼睛,沉默着垂下眸子。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金霞童子是个洒脱又健谈的性子,很容易将气氛带动起来。
饭后,哪吒拉着她回屋里,她近日在试着将流刹剑与她完全融合,却总是不得要领。
那柄剑更亲近哪吒,得过哪吒的灵力滋养,有时她拿着都会被炙热的灵力烫着。
哪吒去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