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已破,无论陈塘关还是身后阐教,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很多。
哪吒近几日都很忙,每日三时却准点回来。譬如寻常,手臂一划,一碗热澄澄的鲜血递到敖泠手边。
太乙真人仙风道骨的表情端不住,扶额微叹:“够了够了,哪吒。”
龙女伤好得差不多了。
他就是一下没看着徒弟,这下不止混天绫给人家了,乾坤圈也给出去了。
太乙真人看着敖泠手腕上金光闪闪的乾坤圈,又想叹气。
那是他阐教秘宝啊,给小丫头当手镯用,暴殄天物。
哪吒犹觉不够,想着敖泠是差些被敖广夺了龙元,还被剜下逆鳞,腰间的伤口血流不止,好几日才好得透彻。
他不懂什么治愈之术,每次只能用混天绫包着她的伤口,再渡循循灵力过去。
但敖泠听闻太乙真人都发话了,便不愿再喝哪吒的血。
近几日,她和哪吒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也很乖巧,几乎是由着哪吒替她打理好一切。
唯一的这不愿意,哪吒却不买账。
等太乙真人离开石洞,哪吒将手覆在她腰间,凑到她耳畔低声道:“那还是用嘴喂你?”
躺在床上不敢动弹的敖泠:“”
还未走远的太乙真人:“”
敖泠看了看天色,终于有些忍不住,手上无力,却还是要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开来。
“你不是说下午要回陈塘关,快些走吧。”
哪吒顺着她的力道支起身子,眼中满是细碎的笑意,盛满了她的影子。
她有很久没见过哪吒这样笑了,心头一颤,不由得有些愣神。
少年人爱憎分明,意气满满,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稀世珍宝,满是在意,看得她都有些自惭形愧。
她不傻,她明白哪吒的在意意味着什么,可她不能回应。
她还在无尽梦魇中苦苦挣扎,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每夜梦回龙宫,俱是腥风血雨,汪洋血海,里面是她曾经的亲友,是她自己,是无人得知的无助与仓惶。
敖泠不愿看见他这样对她,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
好在哪吒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让她好好待着,便回陈塘关去了。
这两日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敖泠还不知道。
金吒与木吒在龙宫巡守了三日,将海藏之地全部封了起来,那是龙族私藏,无论公私,按理不能多动。
虽然哪吒先在那儿放过一把火,但太乙真人在天庭周旋了一番,此事也就揭过了。
陈塘关此番是以辟恶除患上报天庭的,既然除了恶龙,不可再贪图其他,否则便是惹祸上身。可偏偏有个不懂事的李家亲兵,将东海三太子的龙筋带回了将军府,还堂而皇之献给了李靖。
李靖震怒,惩治了那亲兵,又将三兄弟一起叫到身前问责。
“如今陈塘关大小街巷都有谣传,说我身佩东海三太子的龙筋。但此物非陈塘关可以拿下,若传到天庭可如何是好?”
李靖双目冰寒,焦躁异常,去询问金吒。
金吒还未说话,哪吒先讽刺一笑:“父亲,龙筋佩带如此威风,收便收着吧。”
李靖气极,怒骂他:“逆子!还不是你去抽了敖丙的龙筋,杀便杀了,作甚还要下这个手!”
端是正气凛然,可前几日还在说着定魂珠一事,如今不过是这条龙筋被闹到明面上了,不好收场而已。
焉知若是那亲兵私下里送来,谁也没惊动,李靖会不会欣然接受?
金吒沉吟道:“父亲息怒,说到底此人在我营下,非是哪吒之过。如今这龙筋棘手,不能留在陈塘关。依儿子所见,不如趁龙宫此刻无人尽快归还去,再派人布阵,让龙族无法拿回这根龙筋。”
难保敖广不会借题发挥,当务之急除了归还龙筋,还要尽快找到敖广,免得他先发制人,才能真的了断此事。
“陈塘关这边如何说?大街小巷已是沸沸扬扬了——”
哪吒不耐地打断李靖:“父亲前几日不是才说要灭了整个水族,既要杀人灭口了,昊天玉帝哪里抓得到你的把柄?”
陈塘关谣言四起又如何,只要将军府咬定没做过,龙筋好端端在水晶宫,谁能说什么。
哪吒与金吒对视一眼,已明了彼此心里的想法。
“那便劳烦三弟跑这一趟了。”金吒将那根龙筋交到哪吒手里。
龙族果然浑身异宝,单是这根龙筋,通体光华,泛着琥珀色的金光,柔韧不折。
“哪吒。”李靖最后叫住了他,“缉拿敖广,此乃大事,你要尽快动手”
哪吒面无表情应了声:“知道了。”
惺惺作态,两副面孔。
哪吒极看不惯李靖这一副道貌岸然之态,从前厅出来,却见金吒木吒二人还在院外等他。
木吒挠了挠头,满脸笑意,只是莫名有些忸怩拘谨,手中还托着一个小木盒子。
“哪吒弟妹好些了吗?我这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只得求师父赐下一颗千年灵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