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与平常与他一起度过的生活截然不同,以致有必要将日常生活中的印象用来矫正与补充——这也是促使我写下这部回忆录的动力之一。留在我们这个圈子中的卡夫卡的生活景象与他的文学并驾齐驱,有必要加入对他的整体评价。在他的情绪好的时候,他会在两个人对话的场合中编织插着想象翅膀的童话,这是些奇特的作品,我后来在描述我们的瑞士之旅时曾举过一个例子(作品《廉价》)他执意地扩展幻想,怀着可爱的固执,不断回到幻想上来,以各种色调的幽默赋予它以多彩多姿的生命,总是像在独特的玩耍中源源涌出新的奇思妙想。
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在他创造力的独特性中同样碰得到这种游戏般勾勒的线条;我们切不可等闲视之。我还发现,他的妹妹奥特拉在这点上很像他;这活跃的、想象细微的玩耍性在一定程度上乃是家庭属性。有一次我去见奥特拉(这时卡夫卡已死去很久了),与她商谈一件重要的事;一开始她就滔滔不绝地向我讲她对她的狗的有趣观察,大约有一个小时无法同她谈其他任何问题。我经常在卡夫卡身上发现相似的情况。
我是在大学一年级时认识弗兰茨·卡夫卡的,那是1902年到1903年间,好像已是1902年的下学期中的事了。弗兰茨比我大一岁,当时正处在第三个学期。他离开中学后,先是注册了十四天化学,然后是一学期德国文学,然后报了法学——最后这个选择只是作为权宜之计,没有爱好在先,就像我们中的有些人那样。
在慕尼黑同保尔·基什一起继续学习德国文学的计划不曾付诸实施。法学专业有着最捉摸不定的前程,没有方向,或者说包含着最大数量的不同方向(律师、官吏),也就是说前景的断定要向后推延,这个专业并不要求对它怀有任何特殊的兴趣爱好。卡夫卡是叹息着接受这个专业的。他从不隐瞒对法学学业的反感,下面引的一段日记可资为证(1911年):“摘自一本旧笔记本:现在是晚上,我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学习,现在我发现,我的左手出于同情心已经用它的手指将右手捏住一会儿了。”
在《致父亲的信》中,这一职业选择同“被父亲战胜”,同“主要事业”也挂上了钩。这是一个属于后面的结构,可是其核心,我们青春时代的无言可遵、无章可循状态可以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