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士马见了凤美的告白,心下吃了一惊。暗想:“这凤美是何等样人?莫非是仲达在印度带来的情妇?但何以他并未提起?这告白又说甚么韶安埠东明栈,又说明安街十八号,这明明是在那里四下跟寻的了。一旦破露出来,如何是好?不如早点走了罢。”又转念道:“明安街十八号是个甚么所在?何不去看看呢?”想罢就出了旅舍,走到明安街,寻到十八号。抬头一看,谁知不看犹可,这一看只吓得魂不附体,返身就走。回到旅舍,忙忙的收拾行李,开发了房饭钱,也不敢对旅舍主人说知到那里去,一个人直奔至开往法国的轮船上,向巴黎去了。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凤美住在东明栈,度日如年的过了三天。这第三天是仲达约定回韶安的日子。到了这天,凤美天未明就起来,呆呆的盼望。看看日过花砖,毫无消息。急得凤美叹气唉声,不住的走出走进。虽有阿卷时来安慰,他却比在清水驿等仲达时更觉难过。等到晌午时分,仍不见到。急得凤美没法,出了东明栈,来到停车场等候。好容易盼着一缕浓烟,伦敦的火车到了。凤美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车上的人下来。只见来人虽多,那里有个仲达?呆了半晌,垂头丧气的回到东明栈。阿卷接着问讯,凤美并不回言,只摇了摇头,便到房里去了。看着天色晚将下来,仍是石沉大海一般,绝无消息。
阿卷日间在外面照料各事,不能来陪伴。到了晚上,抽个空儿,到房里要同他谈谈。推门进去,只见凤美一个人坐在那里垂泪。听见阿卷推门,便急说道:“郎君来了?盼煞奴也!”定睛一看,见是阿卷,方顿住了口,也不招呼,那眼泪同断线珍珠一般,扑簌簌的落个不住。阿卷看见也觉得可怜,半晌无话。此时阿卷复又疑仲达弃了凤美,只不便直说出来。因道:“小姐不必着急,喜客官今日不到,明日一定到的了。”凤美也不回言,只在那里落泪,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阿卷又道:“喜客官莫非诓骗小姐,撒个谎,说到伦敦求取允许状,就此躲过了,也未可知。”凤美道:“这是奶奶多心,喜君不是这等人。”阿卷道:“不是我要说句不知轻重的话,俗话说得好:≈lso;痴心女子负心汉。’男人们往往弃旧怜新。小姐们在深闺生长,不知世事,往往要上这种人的当。小姐你再想想,不要只管执迷不悟,错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