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香分给檀风姐姐一盏热酒,酒暖愁肠:“可不是?那时候你我刚认识不久,一见如故。”
叶弥书还是老样子,激动起来就拔下毛笔簪哼哼唧唧,像一只小麻雀:“我记得咱们去朝歌杀鬼,走散了。景兄弟和阿亭明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拼死护着我。我呀,站在远处,隔空指挥,决胜于千里之外!”
温珑陵看着杯中浅碧色的酒,道:“我想小景了。”
玉生香颔首:“我也是,我更想肘子。”
叶弥书把自己不吃的包子馅儿夹给温兄:“景兄弟不在,我心里觉得跟缺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檀风垂下浓密的羽睫,出自塞外血统的高挺鼻梁上沾了细雪:“也不知道,肘子的伙食好不好。”
他们之间有一种气场,少了谁都不行。唯独大家都在的时候,才算得上圆圆满满。
然而人间聚散无常,哪有那么多圆满呢?想必此生很难有机会聚全了。
叶弥书扁起嘴,用毛笔簪敲碗,叹道:“长生难如愿,人间不值得啊。”
玉生香给他夹了一筷牛肉,哄道:“行啦,吃肉。乖一点。”
最好哄的当属小叶子,一看有肉吃,他当即欢喜起来,不沉溺于缺憾。
“叶子,”檀风把毛笔簪给他插回头发里,“你不是说,小景给你写信了吗?”
温珑陵问道:“什么信?”
玉生香作出震惊的模样:“他竟然给你写信,不给我写信!”
因不会武功的缘故,叶弥书怕冷,他随手扯过温兄的狐裘御寒:“啊,确实给我写了。你猜怎么着?他当真游历到西域了!说见到了无边无际的黄沙、长着两个驼峰的骆驼、腰肢纤细的舞女……还欠了一屁股债。美哉!悲哉!苦乐交加哉!”
众人当即笑得直不起腰来。
玉生香饶有兴致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阿泊寄很有民族骄傲感,他笑弯了湛蓝的眼眸:“那当然!我们西域美景可多了,这是长生天的恩赐。”
叶弥书道:“哎,他还说了,不会换算西域的银子,穷得都快带着肘子敲碗要饭了。”
檀风道:“他不本来就是要饭的吗,重拾老本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