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还知道回来啊。”
许诚和全伟航两人叼着韭菜饼从班级后门进来,一左一右地把明扬挤在座位上,没好气的吐槽道。
明扬刚从苏子煜那边把下午第四节课的笔记借过来,正专心地在看题,左右两边肩膀接连一沉,把他压的差点头垂桌子上。
“饼给我一个。”明扬把肩上的两只爪子拍下去,伸手就要拿全伟航手中剩下的那个饼。
全伟航把揣着饼的塑料袋递给他,许诚神秘兮兮地问:“你和成越新干嘛去了,晚饭都不吃?上堂课我帮你圆谎差点露馅,说你感冒还没好透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老师担心还想派苏子煜去找班主任去医务室看你。幸亏班主任没在办公室。”
“我听苏子煜说了。谢了。明天请你们吃随便。”
“我还要烤肠!”
全伟航嚷嚷,明扬嚼着饼用手比了个“ok”。
“成越新也回班级了?”
明扬动作一停,嘴里还嚼着刺激味觉的韭菜,但总有点食之无味:“她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许诚想着下午看到成越新的样子,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明扬把饼嚼完,全伟航已经跑到后面找人聊游戏,许诚还坐在他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他的笔记。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明扬皱眉。
许诚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不对劲,总是欲言又止。认识许诚两年,明扬很少看到他这么纠结。
他们三人,全伟航性格活泼外放、心大胆大明扬自己偏沉静的时候多、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很倔不太会妥协,而许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人,能让他纠结成这样的时候真的不多。
“你知道成越新是莫家后人吗?”许诚手指头在明扬笔记本的页脚摩挲半天,叹了口气终于说出口。
“莫家?”
“嗯,河瑭莫家。就是城南那个莫家大宅原来的主人。”
明扬看着许诚,许诚也看着明扬,两人都沉默了。
许诚挠了挠脑门,有点懊恼。他不知道把这事儿告诉明扬会不会打击到他,但若是不说,明扬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今天中午许诚他老爸吃饭时一脸感慨地跟他聊起成越新是莫家人的时候,他自己都呆掉了。初中三年许诚只知道成越新家绝对不缺钱,甚至可能家里是公务员或者是开公司的,但谁知道人家祖上几代都是国家级精英。谁叫河瑭莫家这几个字,读起来都像是只存在地志还有当地传说里的存在。
“被打击到了?”
许诚不放心地用手背拍了拍明扬的膀子。
明扬双眸微阖,手上晨光的黑色水笔笔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草稿纸,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黑点。不一会突然苦笑了下:“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许诚心有不忍,想劝明扬要不别喜欢成越新了,这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像成越新这种精英之后,按理说怎么也不会来昌浦路的,她如果想上江高应该有的是办法和途径。
和他们这群平民相比,成越新应该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虽然这个公主不住城堡,没有仆人,甚至低调、简单地像个普通人,但要知道那可是河瑭莫氏啊,她所承载的可是几代人的荣光,受到的是整个河瑭人的尊敬——
2013年河瑭莫氏的莫骞,也就是成越新的母亲去世时,河瑭日报用了一整个版面报道了她的此生经历,再加上互联网的传播力度,甚至连续两天上了s省的午间新闻,并连续一周重复播放几年前专门为河瑭莫家大宅单独制作的文物纪录片。那时候个刚刚中考结束的他和几个同学还顺着热度去参观了莫家大宅,感慨了一下莫家几代人的丰功伟绩。
“许诚,莫家是不是,没有人了……”一年前莫家最后一人去世的新闻报道随处可见,他当时还在村里,去镇上当帮工的时候还听年龄稍大的人聊起,河瑭莫氏最后一人因为癌症去世。
“啊……嗯。去年才走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她好像……是成越新的妈妈。而且,她的亲生父亲也不姓成,而是在成越新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去西部支教的时候救人牺牲了。”
明扬感到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疼的发慌。慢慢地靠近成越新,慢慢地了解她,知晓她的经历,知晓她的无助,他开始止不住地心疼。他像是一个对着一副凄美的油画流泪的观赏者,试图拥抱画中那个千疮百孔,被蔷薇的刺刺破浑身的圣女,却发现他们虽近在咫尺,但不同的次元,让他无法拥抱那个让他流泪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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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凌晨3:24
成越新从梦中惊醒,一阵颤栗,浑身是汗地从梦中醒来。
她走进浴室,洗了把脸,镜中的人脸色煞白。这一年多来总是这样,要么整夜睡不着,要么不停地做梦,梦的乱七八糟,梦的精疲力尽,梦的身心交瘁。
成越新打开电脑,通过互联网调开夏国地图,把鼠标拖到西南角放大,不知过了多久,她找到了她早已刻入脑子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