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祠堂斑驳的木门,只见老头子正对着祖宗牌位发呆,手里摩挲着一块系着红绳的碎玉佩。
当年老爷子嗓子发紧,要不是王莽老贼的心腹看上清莲
老夫人默默递过帕子:孩子回来是好事。
好事?韩老爷子猛地转身,老泪纵横,她现在是什么身份?皇帝的宠姬!当年我逼她嫁去河间,现在
窗外传来小厮们搭彩棚的吆喝声,喜庆的红色绸缎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老夫人轻轻按住丈夫发抖的手:清莲那孩子从小性子烈。但清漪大婚,她能回来,说明心里还念着这个家。
正说着,韩福慌慌张张跑来:老爷!街坊们听说咱家双喜临门,都来道贺了!掰着手指头数,绸缎庄周掌柜送了十匹红绸,酒坊抬来了二十坛醉仙酿,连城隍庙的和尚都来问要不要做法事
韩老爷子抹了把脸,挺直腰板往外走:开中门!迎客!
此时的鲁阳城已经炸开了锅。卖红绸的周掌柜边量布边喊:韩家大小姐出嫁,红绸一律八折!对面酒坊伙计翻个白眼:我们醉仙酿买十赠一!更绝的是街角王婆,挎着篮子满街吆喝:正宗鲁阳咸鱼!邓太守同款!
韩府门口,一群孩童拍手唱着新编的歌谣:韩家有女初长成,嫁个将军爱吃鱼~卖糖人的老李头趁机推出新品——骑着咸鱼的将军小人,转眼被抢购一空。
后院厨房里,二十个厨娘正围着大缸腌鱼。领头的张婶边撒香料边嘀咕:乖乖,西域胡椒当盐使,这哪是咸鱼,这是金鱼啊!
账房先生扒着门框哀嚎:这一缸够买三亩地了!
你懂什么!韩老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瞪着眼道,这是脸面!转头又对绣娘吩咐,婚服上要绣绣那个鱼跃龙门!
老夫人悄悄拉他袖子:会不会太过了?
过什么过!老爷子梗着脖子,我得让全鲁阳知道,我韩家姑爷就算是咸鱼,那也是镀了金的咸鱼!
众人都笑起来。谁也没注意,祠堂的供桌上,那块碎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旁边不知何时多了块崭新的红绸。
当天夜里,韩老爷子独自在书房待到三更。烛光下,他颤着手在礼单上又添一行:鎏金双鱼佩一对。写完后盯着看了许久,突然将纸揉成一团,重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