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那人痴了,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利用她,那又何必惨兮兮地死在她面前,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死前最后算计她一回,能让她记着他一辈子。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至少宋舒予记了他许久许久,从前,现在,未来,宋舒予的修为足够她与天同寿,那这无尽的生命里,就能用永远地记着他,记着夷安元这个名字。
那是她被算计的最恨的一次,这个名字会永远地镌刻在她的心脏上,随着她一身象征着地位与荣光的金色血液流淌着,在她身体里,直到永远。
从前浓情蜜意时的一声声阿元,便是她一生的耻辱。
第二日一早,天便大晴了,胤禛早早走了,今日不必给福晋请安,宋舒予本不必早起,却还是在卯时将过的时候起来了,意兰此时已经回房补眠,其芳和雯霁忙上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最后,宋舒予穿着一身宽松的浅青色袄裙,用长簪挽着黑发,盘坐在炕上慢条斯理地用早膳,窗子开着,透着外头新鲜的空气,伴着院儿里娇艳的鲜花,昨夜的种种情绪已经随着那一场大雨散了。
今日是和硕荣宪公主并和硕恪靖公主回京之后入宫请安的日子,众人齐聚于太后的寿安宫,德贵妃作为康熙后宫两贵妃之首,掌管宫务的贵妃自然要过去,也特意带上了蘅安,托德贵妃的福,蘅安也常常在太后面前露个脸。
四福晋也早早过去了,她不想带着芷安,故而早早就领着蘅安往永和宫去了,到底是有正经婆婆的,还是随着婆婆一起往宁寿宫去比较规矩。
所以宋舒予也是甚清闲的,竹藤炕桌上摆着两样粥、四样小菜并两碟点心饽饽,她慢吞吞地用着,那边雯霁手脚麻利地整理着床铺,打扫着北屋。
其芳则搬了一个能折叠的简便桌案过来摆在南屋里,将浣衣局洗完送回来的衣裳摆在一旁,然后撒上些清水,再用铜熨斗细细地熨妥帖了。
最后再整齐地叠起来,放到更衣间充满了香气的柜子里,这是宋舒予一素的习惯,春天用梨花掺兰花,夏天用茉莉掺梅花和薄荷,秋天则用百合掺菊花,冬天用忍冬掺。
一应都是用晒干的,搭配好盛在绣纹素雅一个巴掌大的香袋里,一个柜子里放上四五个香袋,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