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没想还受到表扬,有些意外,一对上祁白望过来的眼神,反倒有些莫名尴尬:“哈,之前不是没机会嘛。”
“三娘子说得对,但军中传出这样的消息是有原因的,商丘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军阵图,这两百年以来,我商丘军事薄弱,少有善兵之才,即便有,也早已被软弱的朝廷磨去棱角,不堪大用,百姓已然到了危难之际。”
“不是还有祁将军吗?”夏姜听后只觉自己身在这样连自己百姓都不能庇佑的国家有些悲凉。
“祁将军确实是领兵打仗的将才,有杀百万之敌的才能,但却不是能振兴整个商丘军事的人才,也不是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人才,更不是能庇佑我商丘永立的人才,祁将军之才,能救商丘一时,却救不得商丘一世。”段公双说到民族大义,百姓安危时,神色肃穆,双眼竟满溢沉痛,似乎再也寻不来这样能救商丘之危难的人了。
夏姜虽能大概想象商丘局势,但其中轻重实在不晓,便也不敢多说,恐怕惹了众怒,反倒不好收场。
思忖后,夏姜安慰段公双道:“国家危亡,英雄层出,公子何忧?”
段公双一收那沉痛之色,转而爽朗大笑:“三娘子是个秒人,若身为男儿,必将是我商丘之福。”
夏姜最不爱这套说辞,为什么要身为男子才可保家卫国?实在荒唐!“便是这女儿身,我也要做那利剑,内护家人周全,外护百姓安危!”
此言一出,震惊了所有人,就连那清冷如秋风的祁白也看了过来,眼底深渊似是要看透眼前的人。
一时间,书房内静的能听见众人的心跳,女子豪言,百年不闻。
这长久的沉默,被一个淡如水的声音打破:“夫人好气魄,只是为夫杯中之水空了。”说着便举起茶杯,递到了夏姜眼前。
夏姜这才收起那般意气风发,接过茶杯:“妾身帮老爷斟茶。”
众人恢复了神色,心里皆感夏姜志向。
夏姜弯腰给祁白斟茶,眼底有明光闪过,她道:“大概能明白了,所以军阵图是饵,不是鱼,大鱼另有他物?可对?”
段公双对夏姜简直是另眼相看了:“三娘子说的不错,确实如此。”
“那么他物是什么?原本的任务是什么?计划如何?一一诉来,我愿参与其中,只求保全我家的傻丫头。”夏姜放下水壶,站直了身子,看向昏睡在地的梅香:“这丫头不过金钗之年,军爷们因救人而杀人总也说不过去。”
祁白手中握着夏姜斟的茶,听着他说的话,只觉那水滚烫,竟是顺着手掌烧到了心间,那感觉言语说不出,文字写不来。
原来便是这清冷心肝,也尚有余温。
“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她套进局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祁白放下一口都没喝的茶杯款款起身,对段公双施礼道:“祁二尚有要事,就不陪各位军爷了。”
说完便转向夏姜,柔声道:“公事缠身,今晚可能回不来,夫人不必等我,早些休息。”
说着也不顾夏姜作何表现便出门了,行至门间,对女侠道:“你进去守着,他们说完话了,你送她回去。”
女侠还是向祁白揖了一礼:“领命,二公子。”
之后祁白果然走了,女侠转身进了屋,高傲的站在门边看着一屋子所有人。
一屋子的将士似乎都认识女侠,向女侠抱拳:“满娘。”
女侠微微点头,双手抱胸站在那处便不再理会众人。
夏姜好奇道:“这女侠是?”
段公双放下手促狭笑道:“我商丘多有比男子更出色的女子,这位女侠百便是祁将军旗下暗卫,女子虽不能编入军队,但满娘之才,军中男子尚不能比。”
夏姜又看向女侠,眼中尽显敬佩之色,倒把女侠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们接着说?”夏姜许久才收回眼神,坐到祁白刚才的位置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在座的都是行军打仗的粗人,便也未觉得夏姜此举有何不妥,倒是站在门边的女侠咳嗽了一声,夏姜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古代,自己的女儿身份有诸多讲究,可不能像现代那般随意了。
夏姜拿着茶杯不着痕迹的站起身,笑着对段公双道:“公子请讲。”
段公双深呼一气,娓娓道来,其中牵扯之广,饶是夏姜也开始心虚。
走在来时的石子密道上,夏姜还是一筹莫展,思来想去竟也累得很了,只觉头上的伤都开始隐隐作痛,索性也就不想了。
站头看着女侠一脸不痛快的样子道:“我说找个小仆背着,你偏是不愿,非得自己背,如何?重吧。”
“此是女子,怎可要陌生男子背着,不妥。”女侠四平八稳的说,全然觉累。
夏姜撇撇嘴,心道这满娘功夫如此高,本事这样大,怎么还这般迂腐,实在不能理解。
起了个大早,走了那些路,站了这许久,说了这蛮多,眼见到了凝香园,夏姜只觉自己像是完全没了力气,忙大喊:“拂月,铺好了床,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