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霭睡着后,陈浔风的目光依旧放在他脸上,他看着周霭,试图从他的呼吸频率判断他有没有不舒服。
周霭说不了,更不会表达自己的痛,陈浔风只能靠自己去观察去判断。
这天晚上周霭烧了很久,汗流了又干,嘴唇裂开的冰口浸出血丝,耳朵烧得红艳艳的,半睡半醒的时候呼出的气体烫人,但他面容始终平静,眉都没皱过半分,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难受。
陈浔风始终抱着他,隔半个小时就给他测量体温,拿酒精绵片给他擦脖颈和手掌心,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周霭的体温才终于恢复了正常,那会周霭短暂的清醒了,陈浔风抱着他低头去亲他,周霭偏头想躲,但陈浔风没让,他的手指插进周霭后脑勺的短发间,他尝到周霭口腔里药的苦味,只有苦,半分甜都没有。
但陈浔风的这口气并没有放松太久,因为还没到凌晨五点,陈浔风抱着周霭刚在床上睡下,就被怀里烫手的温度惊醒了,周霭重新烧了起来,并且他的体温实打实的突破了40度。
陈浔风这次没等也没再犹豫,直接从床上起来,收拾东西要带周霭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他和周霭坐在车后排,周霭外面套着件黑色的羽绒服,黑衣服衬得他的脸极白,他没睡,就微偏着头安静的望着窗外。
陈浔风始终观察着他的状态,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冬天白日短,现在还太早,外面的天没亮,他们只能看见快速从窗外掠过去的盏盏路灯。
车里开了空调,室内外温差太大,车窗户结了层白色的雾气,陈浔风探过手去将玻璃上的水擦了擦,但他擦过,水汽很快又会在玻璃上凝结,所以陈浔风断断续续极有耐心的擦了一路,让周霭始终可以将窗外的景象看得清楚。
冬天的发热门诊病人拥挤,但周霭烧得严重,所以被分到了张移动病床,他的病床外围着圈淡粉色的床帘,可以在大病房里隔出来个独立的空间,周霭靠坐在床头,看陈浔风将床帘拉好,然后过来用毛巾蘸了热水。
周霭从他手里接过毛巾,用没输液的那只手给自己擦脸,陈浔风立在旁边看他的动作,抬手给他理了理衣服褶皱的领边,说:“去年这个时候,你也在发烧住院。”
周霭擦脸的动作略微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