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发出任何声息。
紧接着,船体扎向轰鸣的水面,随后再度被抛起,如此反复几次。
短短的几分钟,给人感觉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当船平稳下来,人人都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精疲力竭地趴在船底,大口呼吸,这就是活着的最好证明。
“禇兄!”
张立突然大叫起来。
禇严之死
卓木强巴猛一抬头,血,溅起的血花一直洒到了自己面前。
禇严的左胸被头顶的石钟乳洞穿,胸口有个碗大的孔,白骨裸露在外,心脏挣扎搏动着,却将血泵向胸外。
禇严张着嘴,无法说话,只是咳嗽,咳出血来,带着泡沫的鲜红色血液。
严勇和胡杨队长半爬半跑地冲了上来,“禇严!”
“禇老弟!”
严勇手忙脚乱地除下自身的衣服,塞成一团,想把禇严胸口那个大洞补上,就像修补船体的破洞一样。
但鲜血不住地往外涌,比那河道上的涌水还快,哪里又堵得了。
胡杨队长握住了禇严的手,死死握住,但那只手,已没有半分力气,胡杨队长只感到手中握了一块冰!
禇严睁大眼睛,转动眼珠,看了看严勇,又看了看胡杨队长,咳嗽的力量渐渐弱了下去,带着血沫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忽然,一股莫名巨大的力量透过胡杨队长的手,坚定地与胡杨队长握在了一起。
禇严的身体似乎努力地想蜷缩起来,跟着一展,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往外涌的鲜血流淌了一地。
“禇老弟!”
“禇严!”
“禇兄!”
船上的呼喊声震得整个洞穴嗡嗡作响,跟着又是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严勇好似一个赌输的赌徒,瞪着布满血丝的红眼,扑在禇严身上,拼命地按压,捶打。
“蠢蛋!醒过来啊!你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的,醒过来!”
岳阳去拉严勇道:“勇哥,别这样,让他安静……”
严勇怒骂道:“滚开!你有我了解他吗?
你有我了解他吗!这个家伙,就会装死。
那次在雪山,他屏住呼吸十几分钟,后来还不是活过来了!”
他愤而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又有两根胸骨被他压断了。
严勇不顾一切地继续做着胸外按压,只是这次,冷冰冰的禇严没有重新苏醒的迹象,任凭严勇推、按、拉、扯,那具包裹着骨肉的皮囊就像断线的木偶,四肢无力地耷拉在地。
“够了,勇!”
胡杨队长说道。
严勇转过头来,他也曾带过登山队,也做过队长,负责过十几甚至几十人的生命安危,而此刻,那双眼中,却是那般无助:“老队长,我们一起爬过那么多雪峰,那么多次都活过来了,你让我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拉开他!”
吕竞男的声音这时听起来是那么无情。
又是一只萤火虫,从漆黑的河面沉下去,随波而逝,越飘越远,终于再也看不见。
严勇双手抓住船舷,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还想从黑暗中寻找到什么。
李宏、黎定明、禇严先后离去,而孟浩然、王佑、张翔又先后倒下,船里的气氛一时压抑到了极点。
他们一直在黑暗中漂流,不知道会漂向哪里,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死神已经将手伸到他们的面前,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
血迹已被清理干净,但血腥的气息还留在船上,洞穴中不时“呜呜”作响,那是,风吹过的声音。
休息了片刻,吃过东西,严勇似乎恢复了平静,他向卓木强巴询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嗯?
不多休息一下?”
“我们走吧,队长,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会发疯的。
这次,我们能走出去了,是吧?
是这样的吧?”
“走了吧,强巴少爷。
这是我们最后一搏了,这次我们可以漂出去了。
只要漂出去,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岳阳和张立也建议道。
卓木强巴看了看后面,大多数人都端坐着,他们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唐敏和塔西法师在张翔身边,不一会儿唐敏走上前来道:“张翔情况不是很好,发热不退,在这里没有办法给他治疗,塔西法师说,得出去后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
另外,孟浩然和王佑情况也没有好转,我们的药物不多了。”
“好吧。”
卓木强巴向后面大声道,“休息好了吗?
我们准备出发了!拿好你们的桨,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冲击了,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们的了。
记住,我们没有退路!”
每一位桨手都憋足了劲儿,这三天来,所有的压抑,似乎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