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队长在打鼾,声音可真够大的。
敏敏斜靠在巨大的背包上,蜷起双腿,像一只慵懒的猫。
吕竞男呢,吕竞男坐得笔直,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种孤傲。
这个吕竞男,究竟在想什么?
她就打算一直这么单身过一辈子吗?
她为什么就不找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她是那么优秀。
不,她已经找了……不!又在胡思乱想了!塔西法师的耳朵动了动,哦,不是错觉,确实动了,他一定知道有人起来了。
肖恩也累得够戗,看他那一头乱发,哪里还有绅士的影子,王佑和孟浩然肯定是睡得最沉的两人,只是仅靠药物维持也不是办法,他们还能坚持下去吗?
应该能吧。
那个空缺……本该还有一个人的……导师,定明走了,回去以后,我该怎么向你说起啊!
来到船尾,却看到有一个人没睡,是赵庄生。
这个小伙子正依在船舷旁,探头看向河中,仿佛是感应到有人来了,他回过头来,看到了卓木强巴,刚准备出声,卓木强巴示意他小声说话。
赵庄生低声道:“强巴少爷没睡啊?”
卓木强巴道:“刚醒,你呢?
你没睡?”
赵庄生道:“睡不着。”
刚说完,就听到从他肚子里发出“咕”的一声。
卓木强巴道:“饿了?
你好像没吃东西,是吧?”
赵庄生道:“吃不下。”
卓木强巴沉下脸来,道:“吃不下也得吃。
别看你年轻,身体可未必有我耐受。
是不是背包里没有了?
我去给你找,多少吃点。”
卓木强巴心里知道,吃不下睡不着,这是野外生存中的大忌,如果在绝境中出现这种现象的人,通常坚持不了几天,更何况他们还一直处于高强度的运动状态。
不过幸好,按照他们目前的行程,再有一天就能到目的地了。
赵庄生制止道:“不用浪费了,强巴少爷,我一吃东西就吐,本来早些时候吃过东西的,刚才又吐了,而且拉肚子。
他娘的,喝清水都吐,这胃不知道怎么搞的,像拧紧的衣服。”
卓木强巴这才发现,赵庄生的脸色有些发白,看来不仅仅是饥饿那么简单,他果断说道:“这不行,你也得注射维生剂。”
“喏……”赵庄生将头往他前面的两位一点,道,“得留着给他们保命呢,我还能坚持一下,明天不是就出去了吗,我年轻,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你必须注射一次。”
说着,捋起赵庄生的袖子,说,“这是命令!”
赵庄生看着针头扎进静脉,突然询问道:“强巴少爷,要是明天……明天还没出去呢?”
卓木强巴愣了一愣,旋即道:“不用担心,会出去的。”
但他心里知道,他们在这地下河里究竟走了有多远其实并不清楚,特别是在迷失了方向之后,在这四通八达如迷宫一般的地下河里,虽说是顺流而下,但是没有人知道,明天是否一定能冲出河去。
赵庄生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强巴少爷。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计算失误,那粮食和药品,应当提早计划使用了,否则,大家挨不到出去的那一天呢。”
卓木强巴冷静地一想,奇怪道:“你……你怎么知道?
你比我想得要周到。”
赵庄生笑道:“这些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是一名矿工,赵庄煤矿,唐山的。”
“哦。”
卓木强巴有些明白了。
赵庄生道:“我父亲告诉我说,当危险突然来临时,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要冷静,才能发现希望。”
卓木强巴不禁问道:“你父亲是这样说的?”
赵庄生笑了笑,道:“怕他娘的。
这是原话。”
卓木强巴也笑了。
“肚子还那么疼吗?
要不让敏敏或是塔西法师给你看看?”
“不用了,好很多了。”
“那就休息,我是说立刻!”
卓木强巴也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次沉睡,再也没有梦到什么。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被岳阳叫醒,这将是他们经历的第五次涌水。
似乎越接近出口,涌水就越是明显,仿佛在这条地下河的另一头,有一个巨大的心脏,将那一股股水泵向四面八方。
一想及此,卓木强巴不由又想起了方新教授他们提起的那个倒悬空寺内的巨大心脏,如果说这整个地下河系统都有一个心脏来泵水的话,未免太惊人了。
来了,三十米高的白色水墙,它们突然出现在眼前,并急速冲过来,距离越近,越发显出它的可怕。
虽然已经经历了数次涌水,但大家在涌水到来前,还是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