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
篮球场里全是人，四周噪声很大，看台上有人在喊陈妄的名字，女孩子的声音，给他加油。
陈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眼前这个痛失爱宠的小孩儿。
小男生：“没什么好商量的，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要给你扔了！”
孟婴宁摇头，声音低落：“不知道。”
陈妄：“……”
起得都是什么破名儿？
陈妄心道：没出息的完蛋玩意儿。
俩人再对话还是因为孟婴宁被人告白。
“我十四岁的时候也没玩那小破玩意儿。”
反应过来以后，小姑娘眼圈儿又红了。
等陈妄反应过来，那玩意儿已经在空中划过一道粉色的长弧，啪嗒一声掉进了人工湖里。
女孩子柔软的手隔着球衣抵住肩头，他身体温度很高，上臂连着肩膀处的肌肉触感柔韧，有种很少年的青涩力量感。
孟婴宁长长地出了口气。
上一秒还在嗷嗷叫的小猴子瞬间就没声儿了，孟婴宁吓得连祝贺一下陆之州都顾不上，红着脸扭头就跑，速度快得陈妄都没反应过来。
男生手搭着陈妄肩膀，又看了眼他手里的水，挑眉：“妹妹，来给你陈妄哥哥送水了？行啊，还知道对哥哥好。”
“我才不小，我过完生日就要十四岁了，你也就比我大四岁。”
两个男生搬着椅子坐到他们这桌，看似在讲题，其实在逼逼。
年少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拼尽全力，一场篮球赛也能让所有人都投入无限的精力与热情。
“行，谢谢婴宁妹妹，一会儿给我们加油啊。”男生笑眯眯地拍了下她脑袋，转身走了。
孟婴宁呆住了。
孟婴宁听话地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把脚丫子上沾着的沙粒一点点抹掉，套上白袜子。
孟婴宁这会儿顾不上别的，她可委屈死了，看见陈妄以后觉得更伤心，带着哭腔跟他告状：“陈妄，我的咪|咪没有了，被讨厌鬼扔掉了。”
小男生：“你不喜欢我吗？”
“就因为我不喜欢他。”
这会儿大概是因为没人，小姑娘眼圈儿一红，声音呜咽，一下就哭了：“呜呜呜我的咪|咪，我的咪|咪没有了……”
就这么连着几天，连陆之州都看出端倪了，好笑问他：“你又欺负她了？”
看着委委屈屈的。
“看起来有点儿深沉呢？”
陈妄：“……”
陆之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还没说话。
“陈妄……”她可怜巴巴地喊他。
只这片刻的功夫，不远处小男生怒喝一声，就把手里的游戏机给扔了。
他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但那会儿高三了，也没时间到处抓这小孩儿去，就是每天看着她走哪儿躲哪儿急匆匆闪走的后脑勺和跟条小尾巴似的一摇一摆的马尾辫，看着烦。
陈妄面色一沉，赶紧快步过去，一把扣住她手腕，往后扯了扯：“你干什么？”
比分被拉着一路猛追，最后五十几秒的时候都在不断向上咬。
陈妄觉得他这话问得让人不是那么的十分痛快：“我还能没事儿闲着天天欺负她？”
“那不是破玩意儿，是我的咪|咪，你们男生就是很讨厌。”
陈妄微侧着头，唇线抿着，神情冷沉的，略有不耐：“我问你。”
他叹了口气，放开她：“先把鞋穿上。”
陈妄仰着头笑了下，扯着球衣下摆拉上来抹了把汗，少年的腰腹劲瘦有力，肌肉的线条很漂亮。
整个过程，陈妄难得耐心地在旁边看着。
三个人停止了逼逼，齐刷刷扭过头来。
孟婴宁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人工湖，跟在他屁股后头往回走。
他声音不似少年人的清朗，偏低，天生的低音带着冷感：“陆之州。”
说完，她又开始掉眼泪。
球场上裁判哨声响起，有同班的队友来找陈妄：“妄哥，我刚刚跟老陆商量了一下，下场比分拉开，时间拖住，他们替补少……”说了半天陈妄看都没看他，男生话头停住，顺着他视线一扭头看见站在旁边的孟婴宁。
这就很明显了。
陆之州被他这副架势弄得愣了愣：“怎么了？”
陆之州有点无奈：“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会跟人吵架的人？”
孟婴宁抿着唇，有些艰难地说：“你又不是没水喝，不是还有挺多女生给你送的。”
这名字起的他听着太阳穴直蹦，陈妄沉默半晌，艰涩地说：“你以后还会有的。”
整个早自习，这人就坐在座位上，翘着腿儿转笔，还转一下掉一下，咔嗒咔嗒，仰头靠着墙发呆，不时皱皱眉，有点烦的样子。
那边儿，孟婴宁把书包放地上，抹了把眼泪，就往人工湖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