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只有佛狸和萧呈策两个人，承德被萧呈策打发出去。有些烦心地看着饭厅内的灯火通明，没料到除夕夜两人还会相见。
“萧世子不吃吗？”
佛狸拿起公筷，自觉起身给萧呈策布菜。这事她做习惯了，一一给萧呈策夹着。手臂忽然被人钳住，萧呈策轻声:“不用。”
“你今日来不是为了伺候我。”
佛狸坐下，她夹的那些菜都被萧呈策吃掉，唯有肉食摆放在瓷盘一侧。
烛光照在萧呈策的眉眼之中，浮起淡淡的悲伤。佛狸很少在萧呈策脸上看到除了张狂桀骜之外的表情，就是对她，也绝大多数都是温和的。
悲伤是头一次。
佛狸抬起手要去抚平萧呈策皱起的眉，语气里带着担忧:“萧世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嗯……”他发出小狗一般的委屈声，多年来积攒在心里的郁气这时总算找到一个发泄口，“心疼。”
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眨啊眨，扑闪到佛狸的心口。
“今日是我父亲的祭日。”
萧呈策声音有些低，语气里是让人忽视不了的沉闷。
脆弱的像个孩子。
京城里的人并不知道今日就是忠武侯的祭日，早些时候皇上带着萧呈策去皇陵拜过。等他一个人回到府上，铺天盖地的想念席卷全身，萧呈策才发觉那份怀念并没有离开他。
一直延续至今。
这几日夜里他梦的越发频繁，总想起那时在边疆第一眼看到父亲尸体的那一刻。真心算得上是梦魇了吧，那一日是他极不想重复的。
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梦里。
萧呈策的脆弱释放出来，在佛狸面前他不再是那个狂妄自大的萧世子，他是一个夜夜受尽折磨的孩子。
佛狸想去安慰他，不知从何开口，她自有印象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想了想，才开口:“我自幼无父无母，不曾被疼爱过，遇到傅公子才有了一处容身之处。萧世子，我没有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我知道你很悲伤。”
佛狸一字一句，极为认真:“早些年我丢过一只狗，我待它如自己的亲弟弟。我想，大概那时的心情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