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时春的动作一顿。
李甫月也僵住了。
但她仍起身,恭恭敬敬:“是。”
布菜的事一向都是丫鬟来做,李甫月这个身份也只能给老夫人布菜,旁人是没有资格的。
她眼睁睁看着李甫月穿过长长的桌子,给那些她没见过的,不认识的,刚刚只叫过一次的什么婶婶、伯母夹起菜放进瓷盘里。
上好的瓷盘白如玉。
到司时春的时候她阻拦道:“大嫂不用顾及我,我还有丫鬟伺候。”
李甫月的眼圈一瞬就红了。
她强忍着不让泪掉下来,好言好语地去给下一位介绍菜和吉祥的寓意。
老夫人这是折辱她。
司时春吃着可口的饭菜,却食之如糟粕。
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热热闹闹的傅府里,司时春凭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寂寞笼罩住她,让她体会到了世间的世态炎凉。
小孩的欢笑声,大人的谈笑声灌进耳中。都说食不言寝不语,傅家的几个本家自幼出生于乡野之间,没有那么多规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甫月也是被李家精细培养出的京城贵女,倒赔笑在这些人中。
外面寒风呼啸,弄月看着司时春胃口不大好,想要去小厨房让厨子做点小菜等会回院子里吃。
回来后在司时春耳边耳语:“小姐,外面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除夕夜的雪冰冷得有些不像话,好像能飘到人的心里去。
傅府外,承德为萧呈策撑着油纸伞:“世子,下雪了,请回吧。”
萧呈策死死地看着傅府侧门。
终于,侧门有一丝松动,一抹艳红色闯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