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时春被吓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去捂住她的嘴还是要去看周围有没有人。
最后还是咳了几声:“当朝规定，不得女子妄议朝廷。你真是大胆，也不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李甫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过于唐突了:“婶婶莫怪。”
“我们一家人的听听就好了，你可不要在外面说。”司时春觉得她还是异想天开了些，“都当玩笑话就过去了。”
“可是我的话并不是玩笑。”李甫明认认真真地看着司时春，那股子认真样甚至算得上是较真。
“可能您不觉得这是对的，是因为三纲五常，世俗伦理没说过这些。若是每个女子都被这些东西束缚着，那活得岂不是太不恣意了。”
“婶婶，生命只有一次，我想自己应该有权利决定自己怎么活着吧。”
司时春话说不出口。
“那您呢？婶婶，您小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应该做什么吗？”李甫星问她。
司时春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她小时想要和阿爹一样，桃李满天下。小时候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司家的院子，去看阿爹，走的时候都会摸摸司时春的头:“老师的孩子一看就聪慧过人，以后定和老师一样满腹经纶。”
司时春不懂，但是她知道是夸她的。
她很羡慕阿爹，有那么多人看他。阿爹可以讲解那么多书，口若悬河，让人佩服。
司时春回过神，有些羞涩地笑:“像我父亲一样，当个师者。”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后来她没能当成师者，她成了安居一隅的妻子。
“那婶婶就去当老师吧。”李甫星语气清明，“婶婶去当女夫子，为女子讲解书籍，传授道理。”
司时春蓦然望向李甫星。
她内心里那处小时候的愿望被人掀起。
女夫子其实并不少见，高宅大户中的女眷教习都是由女夫子指导。司时春蹙起眉，她一个深宅女妇，如何能走出这院子里去当女夫子？就算能出去，傅斯纪又怎么会同意？
司时春轻轻摇摇头，刚刚内心里的火热被自己浇灭。
真的是，跟着两个异想天开的人，自己也变得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