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出去看看吧。”
司时春命下人备马车，拿帷帽。
外面的道路早已被小厮清扫干净，到了主街道，余下的积雪已经被踏得不成样子，脏乱不堪。
虽说是寒风阵阵，却仍有不少摊贩摆了车，或者扯了布子放在地上，展示自己要卖的物品。
大多数人都穿得不甚暖和，依稀可见冻得通红的脸，皲裂的皮肤和红肿的手。
以往大冬天司时春都喜欢窝在家里读书喝茶，很少出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恶劣季节下生活在市井街头的百姓们。
李甫星和李甫明都没有说话，司时春也没有开口。
马车行驶不久，就看到一位裹着头巾的妇人摆了个摊，怀里还抱着个小娃娃。妇人看着大概二十多岁，眼神黯淡无光，紧紧搂着小娃娃。那个小娃娃虽亮着眼睛，四处张望，鼻涕却流下来，搭在嘴角上方。
妇人卖的是柴，看得出是晒得干的木柴。砍断处的裂口木头已经没有水分了，木柴砍得整整齐齐，看得出用了心。
司时春撩起帘子:“这个怎么卖？”
一听到有人来问价钱，那妇人忙堆起笑，语气中带着讨好:“贵人可是要买柴？这柴二十文一担，是我辛辛苦苦在山上砍的，晒了好几天呢，保管烧得时候不会生黑烟……”
她的话语密集，絮絮叨叨，生怕少说一句话那柴就卖不出去了。
司时春静静地听她说完，问:“怎么大冬天的还出来卖东西？外面天寒地冻的，带着个孩子还是在家里歇息着好。”
妇人脸上的笑变得憨厚，不好意思:“这不就是因为有孩子吗？还有孩子要照顾，哪里就需要在家里歇息。我歇息了，这孩子怎么办？我命苦，丈夫去得早，留我一个人，受尽苦楚，若不是还有孩子要照顾，我也早就跟我那短命的丈夫去了……”
说着，眼角就沁出泪珠，要掉下来。
司时春从钱袋里掏出一个碎银子:“今日遇到也是缘分，这些柴我都买了，碎银给您，不要觉得多了，就当是我看这孩子长得讨喜，买几块糖给他甜甜嘴。”
“哎……哎……多谢贵人。”
妇人双手接过司时春的碎银，拿到银子的那一刻忽然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