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转了个身,白藕玉臂轻搭过来,眼睛仍然紧闭,鼻尖翕动,依旧睡的深沉。
郑冠熙双手枕在脑后,听着院中的蝉鸣,还有那只明天一早就要被杀的猪在栏里哼哼唧唧。
家财万贯,美人如侧。
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亿万终将消失在历史中的尘埃,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了此一生倒也无憾。
可……天哪随人愿。
生于乱世,或安于平庸,终为蝼蚁,葬身乱泥之中,或奋起一搏,强窃生机,璀璨九天之上。
宋夏之战,正在胶着,眼看一场大战必将波及渭州。
宣和六年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靖康年间……不想也罢,终究当前的风,当下的月,再无多少宁静可以欣赏了。
自己为期两年半的练习生涯,也必会随着王进的到来,和夫人与那金氏父女产生了羁绊,而被卷入到滚滚车轮,无法摆脱。
难道终究要落的个,一拳五味陈,两拳七彩开,三拳钟锣响,叮叮当当把命丧不成?
郑冠熙小心的把夫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翻身下了床。
小心的穿上外套,回头见余氏向里翻了个身,便将房门拉开个缝隙钻了出去。
当——当——当——
刚来到院子,听到远处梆子响,四更刚过。
来到前院,先打了两桶水,又脱了外衣扎好手脚。
将满心的愤懑,狠狠的发泄在院中的木桩和石锁上。
直到大汗淋漓,随着他向前猛冲几步,然后骤然转身,滑步欺到木桩跟前贴上。
咔嚓一声,随着肘部用力的轰击,这根陪伴了他两年多的木桩,登时断成两截!
于此同时,内心的徘徊不定也跟着烟消云散。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的再完美,也会有料想不到的事情出现。
本想积攒财富,蛰伏到宣和后期,再趁乱世隐入山林。
现在突然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提前开始,着手准备后路了。
稍作喘息,理清思路后用凉水冲了,换上干燥衣服。
郑冠熙这才招呼牛二、刘英等人起床,杀猪宰羊,赶在天亮前就得收拾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