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个又高又瘦的儿子，此时正弓着腰低着头，佝偻着活像一只行走的海虾。
“爸……董事长，牧场的人要造反，死活不收我们的货。”曲三叫了一声爸之后，抬头看到晋鹏冷若冰霜的面孔，一阵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瞬间让他慌乱不已，赶紧改口。
“我们送去的实验动物粮，已经被他们退回来好几次了。这次更离谱，那个牛生根直接拿着铁锨把我们送货的兄弟给打出来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麻烦的！”
“混账东西！”董事长突然大喊一声，把手里的水杯冲门口扔去。杯里的水在空中散开，洒在了半个沙发上。刘律师坐着没动，任凭被泼出来的水溅在自己考究的西装上，浸湿了一大片。周娴从旁边桌上抽了几张干净的纸巾递给他，他也只是点头示意，之后将纸巾紧紧握在了手里。
“连一个牛生根都搞不定，这么多年在我身边你都干什么了？废物！全都是废物！”晋鹏大骂着，紧握的拳头狠狠地捶在桌上。屋里几人只能乖乖听着，没人发出一点声音。曲三没有多辩驳什么，只能强忍着不断颤抖的身子站在门口，头又向下低得更多了一些。
“刘律师，你说人的心里，怎么住着这么多想法？”董事长喘匀了气，语气变得平稳但却诡异。
“没错。所以人心这东西，向来不是谁能猜得准的。”刘律师微笑着答道。
“你说的太对了，人心里的东西太多了。痴迷、欲望、懒惰、贪婪、自私、蝇营狗苟！一件一件的还能不断地往心里装，永远也满足不了！”董事长缓缓走到了刚被扔出去的杯子旁，蹲下去把地上那个有些分量的杯子捡了起来握在手里反复把玩。
“每个人想要的都太多了，多到让你用尽全力也无法满足他们。可你知道那些难填的欲壑，可不是一天就有了。都是日积月累的，是那些混蛋，一点一点地挖出来的。可是一开始那些欲望只有一点点，可能只有这么大。”
董事长说着，将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在眼前，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两根手指之间的缝隙。停顿了一下，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尖锐又刺耳，猝不及防地冒出来，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曲三身子抖得越发不能停下来，他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