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欢欢坐在她不怎么宽敞的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一本报告，不耐烦地翻着。桌上的烟灰缸里，躺着被掐灭的烟都是半截半截的，已经有四五根了。于衷彦和王文昊站在桌子旁没出声，看着董欢欢又急不可耐地点燃了一根新的烟，放在嘴里狠嘬了一大口。
“你们去现场看过确实属实？”董欢欢烦躁地把报告放回到桌上，挥动的报告扬起烟灰缸里散落的烟灰，让屋子里的空气更浑浊了。
“属实，我跟文昊又去了一趟永宁市。除了那几个金额过千万的大型工程以外，大部分小的工程都去现场看过了。无一例外，这几百个小项目全都烂尾了。”
“于衷彦！”
董欢欢气急败坏地狠拍着桌子，不知怎么发泄心中的怒火。于衷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项目组犯的这个错有多致命。审计报告已经发布了，现在信通集团第二批上市的这十几个公司，这会已经拿着那份“无保留审计意见”去交易所走正常的上市流程了。再过几个月甚至几周，信通集团永宁公司就可以挂牌交易了。
信通集团也不是一般的公司，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新闻都盯着这个通讯行业的巨无霸上市的消息。r记这时候如果强行撤回已经发布的审计报告，给资本市场带来的波动可想而知。而几十亿的工程项目纷纷烂尾，对于信通集团永宁公司来说，已经不单纯是简简单单的财务核算问题了，这已经是一个系统性的舞弊问题。
这么大的事，项目组在驻场期间竟然一点觉察都没有，舞弊竟然就在这群心比天高的审计师眼皮子底下悄悄地发生了。审计报告也出了，庆功宴也吃了，现在董欢欢却变成了那个最可笑的人。
“昨天paul找了我，说信通集团北海总部的财务部负责人给他打电话，举报我们有人收受贿赂。”董欢欢又把那根抽了两口的半截烟摁在了烟灰缸里，不耐烦地说道。“之前他们给我送过钱，就在你们刚去永宁没多久之后。”
“你收了？”于衷彦惊讶地问道。
“放你妈的屁！”董欢欢气得直骂道。“那点钱能收买得了我吗？你最好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是项目组的人收的钱，还被人拍下来了。”
董欢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王文昊一眼就看出来信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