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结束后，他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了一片荒漠中。可这又不是真正的荒漠，因为这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也没有一点风，像是突然进入了一幅画中。就像王维的诗里一样，这里有大漠、孤烟、落日，什么都有，却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
晕眩的感觉消失了。苑建辉看到远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看着远方的落日，单薄得像一张纸片。他拔脚向那人走去，本来看起来不远的距离，他觉得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
“这一定是梦里没错了，”苑建辉边走边想着。“人做梦的时候，步子跟不上大脑，走起来就格外的吃力。现在我这么步履维艰的，一定是在我的梦里吧。”
苑建辉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那人的身后，打量着身前的人的衣着。这一身衣服他永远不会忘，一身看起来廉价的西装，穿在这人的身上显得有些不自然，想必他平时穿运动服的时间更多。西装外套的肩膀处有一点头皮屑，像是已经落了很久了。这人腰部的衬衫一半塞在裤子里，另一半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被扯了出来，耷拉在裤子外面。如果不是被一条歪着的领带挡着，所有人都会一目了然地看到衬衫的第二个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站在眼前的，正是自己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于衷彦时的样子。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于衷彦转过来看着苑建辉，他还是保持着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在华光的办公室里见到时的样子。年轻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周围一点皱纹都没有。乌黑的秀发一点杂质都没有，似乎这些年丝毫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他还是许多年前自己认识的少年感十足的于衷彦，生活仿佛不曾在他身上烙下一丝印迹。
“我们……我们……好久不见。”苑建辉本来想挑衅地问一句我们算哪门子朋友，可发现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吧。”
“这是你的梦，所以我不可能在你的梦里伤害你。” 于衷彦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但即使这不是你的梦，即使是我在平日里见到你，多半我应该也是不想杀你的。”
“这是我的梦，所以你说的话，都是我让你说的，这感觉不错。”苑建辉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也不尽然，”于衷彦撇了撇嘴，打趣地说道。“虽然这是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