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怕扰了裴松之观风听雨的心思,玉芙示意宝琴噤声。
二人快步走到了庭前正院,抖了抖一身风雨,再将伞收好,倚在屋外栏杆上。
刚把伞放下,就听见屋内传出了声音。
“进来吧。”
不像裴夫子的音色,倒是高贵清冷的少年音,温和平静中带着丝疏离。
沈玉芙脑子里嗡地一下子就映出那个清清簌簌的挺拔身影。
宝琴有些好奇,推着人进去。走过前堂,隔着道屏风,才发现后面还有处书阁。
书阁里窗户被撑开,青墙绿瓦前栽的正是那树芭蕉与几丛矮竹。
走近了,才发现书阁内茶香四溢。
迈过屏风,有人在围炉煮茶。顾如琢手里掰下一小块茶砖,正放进茶碾中细细研磨。
沈玉芙绕过屏风,正瞧见砂壶里的水已煮沸,在咕嘟冒着白气。
顾如琢今日身着石青色长衫,宽袖缁缘。前襟垂着一枚青玉透雕荷叶佩,姿态惬意,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竟是又见面了。
沈玉芙提起裙子行礼,“见过世子。”
宝琴也跟在后头行了一礼,又悄悄退至了书阁外。
宽大的书案占据了书阁小半的空间,顾如琢让人进来躲雨,正自顾自煮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
华丽而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一丝笑意,他瞧人衣摆鬓发上沾上了几分湿意,停下了碾茶的手。
“沈姑娘,外面还下着雨,穿的这么单薄,当心着凉。”
“多谢世子关心。”
“坐,正好尝尝我煮茶的手艺。”
“那玉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玉芙在顾如琢对面坐下。
茶桌上,顾如琢摆好了两只盛好了茶末的兔毫盏。
这是要调膏了,将煮沸的水倒少许在茶盏中,用茶筅将其搅拌成乳膏般浓稠的样子。而后注汤击拂,以茶筅来回快速击拂,使茶汤表面泛出沫饽。
这步骤由他来做,十足的赏心悦目。
雨打蕉叶的声音和点茶的“簌簌”声交替响起,屋子里十分静谧。
最后将沫饽彻底调至细腻绵密,使其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