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瑞典人与洛林-阿尔萨斯的一些小事(3)(1/4)
小欧根沉默地看向已经能够隐隐绰绰看到影子的镇子,说是镇子,但更像是一座新城,它隐没在山峰之间,耸立着高大的烟囱,甚至高过了城墙,据说,那里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五千人,五千人的吃喝,娱乐和日用,足以支持起周围村镇的产业,更别说他们还需要附近的人为他们做一些零碎冗长的工作。
“还有那些木头,油脂,石蜡和毛毡,”约瑟夫踢了踢屋角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桶和木箱,“你们是想要等着我们沉睡之后,点燃房屋,把我们,游女和房屋一起烧掉吧。”但没想到他们远比暴徒们想象的更警醒。
自从石蜡得以大规模地被提取和生产,蜡烛的价格也迅速地下降,贵族们用通宵饮宴来炫耀自身财力的行为也渐渐地成了历史,毕竟稍有资产的商人都能够在房间里点亮四支或是六支蜡烛了。
她停顿了一会,依着床柱跪坐下去,然后抓起小欧根的手,把它放在那堆软乎乎的东西上。“怎么样?”她挑逗地问道。
“那么你在想些什么?在想奥尔良公爵不该这么做?”约瑟夫问,他并不生气,比起他,小欧根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人,他之前一直在宫廷——苏瓦松和凡尔赛里长大,像是王太子就很温和,他会对延续了二十年的仇恨心生恻隐之心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将向导、村长,与那些参与了暴乱的男性提出来,按照叛国罪处刑——也就是说,斩断四肢后,再绞死,在鲜血与哀嚎中,所有的村民,还有游女,除了孩子之外,一个个地被吊死在树上,他们的孩子麻木地咬着手指,看着他们蹬着双脚——神父在木板上写上了他们的罪状,把木板吊在死者的脖子上,这也是警告与威胁。
对于这些孩子们……“就看上帝是否愿意宽恕你们了。”苏瓦松伯爵说,这座村庄很小,也很隐蔽,若是没有地图与向导,他们可能都找不到,看情况,他们与外界的交流也很少,那些游女与葡萄酒等好东西,都是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带来的,但在严刑拷问了几人之后,他们去到约定的地点,那里早就人去楼空,看来这些村民也只是被他们用过即弃的棋子罢了。
“说得对,”约瑟夫说:“就是这样,我的好先生,死人永远比不过活着的人。”
雨水,黑夜,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女人在黑暗中轻微地呸了一声:“小孩子!”她说,也不是非常恼怒,她站起来,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端上蜡烛,走出去了。
洛林可不是什么港口城市,也不是中心地区,因为多山林,人口并不密集,突然爆发疫病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我也不觉得你们有多么爱惜你们的村庄。”苏瓦松伯爵说:“你们准备了加了乌头和曼陀罗的酒,但因为我们的医生,知道素有的食物和酒水都要经过检查,你们没敢拿出来,所以你们又抛出了那些女人……她们可是说,好几天前就被邀请到这里来了,你们正在等我们。”
“去!去死吧,法国人!”村长仇恨地喊道:“你们带……带啦了瘟疫!却把我们敢走!我要杀了……杀了你们!”
万幸的是,此时雨水已经不再如上半夜那样密集,士兵们从睡梦中被唤醒,苏瓦松伯爵连帐篷都不要了,他们飞快地从那块岩石地上转移到下方的树林里,火把被一只只地点亮,照亮了不明所以的面孔,他们揉着面颊,迷惑地寻找着敌人,“怎么了?”他们这样问道。
小欧根也在旁听的行列里,他没有擅自插话——主要是因为他的心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那张原本就很平庸的面孔因此更显得严肃老成——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没能想到,当士兵们将搜查出来的金币,哗啦啦地倒了一桌子的时候,他突然浑身一冷,他想到自己漏掉什么了!
村长沉默了一会:“他们给了我们一点钱。”他垂头丧气地说。
伯爵不知道哪种想法是对的,但他必须说,看到小欧根与他的母亲没有太多想象的地方,他感到了一阵安慰。
他们跑到了苏瓦松伯爵的房间里,与他会合的时候,他们经过的地方已经倒下了好几个暴徒——叛乱者们的打算和谋划也不能说是全错,从十二世纪开始,一有战争,就会有游女与名姝浩浩荡荡地跟在军队后面,有时候她们的人数甚至会超过顾客,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士兵与军官也乐于享受她们的安抚。
“你说的是奥尔良公爵在洛林遇到的那场大叛乱?”约瑟夫说,他是旺多姆公爵的孙子,旺多姆公爵当然会和他详细地说过此事,毕竟以后如果不出意外,约瑟夫作为波旁家的一员,与国王血脉较为紧密的人,也有可能会被派到新占领地或是殖民地去做总督,所以他知道的可能比蒙庞西埃女公爵等贵女还要多些:“瘟疫当然不是奥尔良公爵带来的。”
村长跪在地上,原本就佝偻着的脊背弯曲更加厉害了,他的双手被缚在背后,只能抬起头来哀告——当然,在他的话里,他和村民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受到了暴徒的胁迫:“您们随时可以离开,但大人,”他喊道:“我们却无法离开这里,他们说要报复我们,要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