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瑞典人与洛林-阿尔萨斯的一些小事(2)(1/4)
“长夜漫漫,我们不妨来聊聊天,说说一些我想告诉你的事情吧。”路易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他已经习惯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是打仗还是送嫁,邦唐都会好好地把他的家具和浴缸都带上了——凡尔赛的椅子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在椅垫,椅背和扶手上包裹绸缎,内衬鹅绒,这两张椅子又格外宽大,邦唐拿来毯子,给两位国王一人奉上了一条。
“您看,我直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才议定了我的婚事,作为法兰西的国王,我选择的面非常狭窄,最后,您也知道,西班牙的特蕾莎公主成为了我的妻子,她与我同岁。”路易注视着壁炉里的火,回忆着当时自己的想法:“法国和英国曾经是敌人,波旁与哈布斯堡也是敌人,我们相互倾轧,不断地寻找机会毁灭对方,但又不得不相互通婚,因为我们别无选择——那时候,我的大臣们不断地向我推荐美貌的女士,”他向卡尔十一世笑了笑,卡尔十一世有点尴尬,因为他的大臣也在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他们,因为我们与西班牙,与哈布斯堡之间几乎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我的妻子是西班牙的公主,如果她嫁过来之后,能够得到我的爱,让我因为这份爱而疏忽了哈布斯堡的威胁,那么法兰西就要迎来灭顶之灾了。但是……”
咖啡能够帮助他们在应该工作的时刻保持清醒,这让它一跃成为瑞典人最喜欢的饮料。
“我更想说是为了爱情。”卡尔十一世抬起双手,压着面孔说。
“您希望我怎么做呢?我爱伊丽莎白,但我需要您的指导。”卡尔十一世低声道。
苏瓦松伯爵只是随口问了问,他们这一路也在其他村庄住宿过,洛林人对他们的态度都差不多——他们终究还不能算是法国人:“这里有多少房间?”他问,在得到一个含糊的数字后,伯爵蹙眉,看来只有军官们可以住进屋子里,不过士兵们也有帐篷,“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地方。”他说。
他轻轻一转:“但我同时也感到疑惑,因为特蕾莎公主一旦成为我的妻子,她就是最靠近我的人,我最亲密的朋友与亲人都无法达到我与她的程度,我和她生儿育女,相随到老——我曾经看到过我的母亲是如何痛苦地度过了前半生,她也是西班牙的公主——我要让这样的悲剧继续下去吗?”
“因为夫妻才是一体。”路易说:“你与伊丽莎白的婚姻,是法兰西与瑞典的盟约,但同时,也是一桩神圣的契约,你们的手牵在一起,向上帝发誓的时候,也是作为亚当和夏娃的后代,并不只是国王与王后。你们虽然没有血缘牵系,却要创造出新的血脉——那就是巴拉丁奈特-茨韦布吕肯(卡尔十世创立的瑞典王朝)与波旁。”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回到斯德哥尔摩后,卡尔十一世就想尽办法,建立起一支仅属于自己的军队,其中的艰难不必多说,他要面对的敌人曾经是他最倚重的亲人和朋友,但他宁愿向法国的银行家借贷,也要走出第一步——他成功了,一个毫无能力,性情平庸的少年国王与一个击败过宿敌的少年国王完全不同,他终于在朝廷上有了自己的支持者。
“我选择如您与特蕾莎王后一般。”卡尔十一世一开始或许还有一点对于婚姻与王后的畏惧,但现在已经完全不再踌躇不安了。
“就像伊丽莎白,”路易说道:“您将要面对的困难不比当初的我更少,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很快,伊丽莎白就是你的妻子了,我希望你们能够与我和特蕾莎一般,相互扶助而不是如他们期望的那样相互仇视——因为,”他向前倾身,往壁炉里丢了一块木柴:“对贵族们来说,国王也许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王后裹挟着母家的势力,可以成为国王的助力或是掣肘,你觉得他们会如何选择呢?”
那个人当然就只有法兰西的大公主伊丽莎白,他爱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也不是因为她的嫁妆,更因为她受到过系统与良好的教育,其才能与眼光丝毫不在王子和公爵之下,她不单会是他儿子的母亲,也会是他的左膀右臂,甚至避风港。既然抱有这样的期望,他就不会如其他的国王,王子那样,冷待,或是索性无视自己的妻子。
“这里是马尔默,瑞典的最南方,斯德哥尔摩会更冷吧。”路易看着他:“我可以叫你卡尔吗?”
“我想要改变。”路易继续说道:“我给她写了信,希望她能够早日学会法语,并向她介绍卢浮宫内的人物和情况,当然,只是非常粗疏的,因为肯定会有人拆开我的信——我想她如果还有自我与思考能力的话,她一定会明白,”他看向卡尔十一世:“那就是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她的丈夫并不希望她和他是一对敌人。”
“一个国王,必然要娶一个公主,”路易拿这句话开了头:“不,不要说国王,哪怕一个贵族任性妄为,娶了身份卑微的女人做妻子,他一样要被取缔继承权,甚至被整个宫廷排斥在外的。所以,我想您也很清楚,您将来的婚姻,必然不会是如传说或是戏剧里所说的那样,出于纯洁的爱情。”
“但这种顾虑,”路易十四说:“可能比您想象得更远。您是一个国王,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注定了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