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不允许使用任何皮毛——河狸皮因为发现的晚,所以没被列入法律条文,又因为它色泽华美,温暖结实,不怕水,受到了很多人的青睐,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一个法官甚至抱怨他必须用收入的百分之一去买河狸皮帽子……这个足以容纳三四十个人的帐篷里却挂满了金褐色发亮的河狸皮,从帐篷顶一直到地面,简直比在帐篷里挂满了金币还要令人吃惊。
而比起王后,或是奥尔良公爵夫人,大公主与大郡主接受的教育反而更多地来自于她们的父亲,大公主为了能够与将来的丈夫瑞典国王卡尔十一世有合契的话题,在婚约确定时就开始学习瑞典语,如同翻阅典籍那样阅读和背诵瑞典王室与卡尔十一世的情报,才能让卡尔十一世在巴黎与凡尔赛的短短几天里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就连同为瑞典人的,不免对未来的王后吹毛求疵一番的使者与大臣也完全倾倒在了她的裙下。
“您还那么年轻,您不是我,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同我们这样的人,身系千线万缕,我们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能掀起滔天的巨浪,殃及数以万计人的性命与生活,我们必须小心翼翼,未雨绸缪,不可放纵自己,给别人,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我亲爱的朋友,你的爱情必然是美妙而又纯洁的,但请原谅,我无法接受,因为我不属于自己。”
但对大公主来说,她的心中只有对父亲的爱和感激,河狸皮不但让帐篷里变得异常暖和,也让她面对瑞典女官时依然可以保持一个公主的傲慢与矜持,在以大郡主为首的侍女们张开帷幔,遮挡住她的身体时,只能勉强站稳的瑞典女官们更是不敢多嘴饶舌哪怕一句——比起特蕾莎王后所遭遇的尴尬,大公主就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了一次衣服,等她穿着打扮完毕,缓缓走出帐篷,那些瑞典人才松了口气。
欧根亲王却终身未婚,也没有任何合法或是不合法的子女。
“战斗还是战争?”
……
之前法兰西看似烽火处处的时候,丹麦国王也没忘记趁火打劫,他没有针对法国的勇气,却设法筹集了一万四千人攻打马尔默,但卡尔十一世的将军固守要塞,他们在围城三周后,因为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四世承担不起更多的军费,终告放弃。
“不是,大人。”贵女轻声说道,她也是伯爵之女,但她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惊人了。
要达到这种程度,她所秉持的可不只有美貌。
小欧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也知道,如果他这样做,无疑会让很多人陷入尴尬的境地,首先就是苏瓦松伯爵,而后是路易十四,但他也时常想着,如果他在意外中和母亲一样死去,或是留在了奥地利,也许对所有人都好,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平庸的人,但如果他是法国的欧根·萨伏伊,他就不可能与大公主有任何关系。
哪怕在踏上小船的时候鼓足了勇气,但小欧根发现,他依然无法做第一个开口的人。于是,几分钟后,大公主要求道:“和我说说话吧,欧根,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您觉得他以后会怎么样?”路易蹲在水晶球边问道。
对小欧根,路易十四和苏瓦松伯爵确实有着自己的心思,但前者让小欧根活着,并且允许他如同王子那样的生活与学习,后者愿意让出自己长子的名头和继承权,就说明了他们对这个无辜的孩子,还是抱着一点怜悯之心的,又因为奥林匹娅也是玛利的姐妹,玛利是小欧根的姨妈,路易十四甚至允许他住在凡尔赛。
多么奇怪啊,人就是如此,明明知道将要降临的必然是一场凄冷的狂风暴雨,却总还抱着一线希望,仿佛下一刻阳光就会撕开乌云,将温暖的光线投在自己身上似的。
除非大公主愿意和大部分贵妇人那样,在婚后,生下丈夫的第一个孩子后,就开始沉沦在糜烂的婚外关系里。但小欧根也知道,虽然路易十四有着三位王室夫人,但他对婚姻的尊重远超过任何一个君王,甚至连科隆纳公爵夫人也不能越雷池一步——这不是单纯的因为感情,更多的是因为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婚姻,与正统婚生子的权力。
他与莫特玛尔公爵握了手,他没有忘记,但这些仇恨与爱意一起在时间里褪了色,他可以报复这个凡人,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他原先连想也没有想过的权力。
大公主的邀请是通过王太子发出去的,小欧根十二岁的时候,就完成了初级学校的所有课程,成为皇家军事学院的一名新生了,与第一批几乎全都是军官以及优秀士兵出身的学院不同,他们稚嫩的就像是春日的小树,奋力地迎接着上帝赐予他们的一切,无论是阳光,还是暴雨。
“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的地方,我的父亲也无法做到十全十美,何况是我们。”大公主说,“再长大些吧,小欧根,你会发现,这世上比爱情重要和有意义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你坚持。”约瑟夫说,“还有个事儿你要不要知道?”
约瑟夫也隐约听说了一点大公主和他的事情,毕竟爱情就和打喷嚏,怎么也掩盖不了,只是凡尔赛宫中的人见多了对大公主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