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孩子们的第一场婚礼(3)(3/3)
达尼昂伯爵准能说上一辈子。
这下子就连路易身边的以拉略都不由得转过头来,仔细倾听了:“如实如此,”他说:“难道他是想要成为圣人吗?”
“公国的法律书上其实只有一行字,”米莱狄夫人说:“科西莫三世·德·美第奇。”
“多么发达的想象力啊。”路易喃喃道,“那么。若有人光天化日,在广场上行不伦事呢?”
这个回答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而又无可奈何。
“您知道那时候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米莱狄夫人望着远方的老桥——那里曾经是佛罗伦萨的珠宝与古董交易中心,人们往来如梭,现在除了桥面两侧的商店之外,竟然没有几个人影:“她时常会被一时的情绪驱动,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具体的我在这里就不说了,因为有许多都直接涉及到您现在不容许被接触的部分,”她抱歉地对王太子点点头:“我提起这位夫人,也就是要告诉您,科西莫三世比起玛利·曼奇尼,在冲动行事与不计后果,或说是眼光短浅部分,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是公共礼仪办公室?”小路易问:“是不是……像是父亲不久前取缔的那个?”他说的是路易十四亲政不久之后,设立的一个巡逻队,他们由一些退役的老兵组成,为了杜绝巴黎人喜欢将粪便垃圾随意倾倒在街头河流里的恶习,他们可以罚款,也可以送人进监狱,上过战场的他们可不会畏惧死猫死狗。
他们将佛罗伦萨誉为人间的伊甸园,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无忧无虑,富足高尚,脚下的地面都仿佛镀着白银,餐具都是黄金,墙壁上挂着丝毯与帷幔,娇小的少女与英俊的少年在葡萄叶的遮挡下沉溺于甘美的爱情。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王太子小路易看着那些尽力妆饰过,但还是显出了几分颓色的建筑,老旧的船只与残缺的桥梁,心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他和他的父亲走过很多城市,巴黎,凡尔赛,南特,马赛,加来,敦刻尔克……还有之前的斯洛文尼亚的两座城市,一座城市怎样破败都不令人意外,但这并不是位于两个强大的国家之间,连最起码的独立都无法保证的斯洛文尼亚,而是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也许几百年后,路易十四本身就会成为一个形容词而不是名词,当人们说道某个强大的国王,某个睿智的统治者的时候,甚至某个富有而慷慨的人的时候,他们就会说“他可真像是有一个路易十四啊!”。
但这座教堂越是富丽,就显得佛罗伦萨越是荒芜。
“任何一个雇主都不会看到自己的雇工白白拿着钱却什么都不干,特别是如公共礼仪办公室这种随时可以被取缔,人人也期望着它被取缔的部门,越是不受欢迎,越是可有可无,他们越要紧紧地抓住任何一件鸡皮蒜毛的小事,并尽可能让它变得越严重越好,因为不这样,就很难显现他们的重要性。”
“看到了,”王太子说:“它看上去很新,而且与周围的建筑不太协调。”
“二十年前,”米莱狄夫人说,她是来为这对尊贵的父子做向导的,毕竟换了别人,他们未必会带着国王和王太子去看他们真正想看的东西,“这里还不是那么糟糕,但自从柯西莫三世开始亲政——是的,他和您的父亲一样,殿下,即位之后,有一段时间是由他的母亲代为执政的,那位夫人做起事情来犹犹豫豫,循规蹈矩,虽然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
现在他们只能看到灰沉沉的房屋,狭窄的街巷与昏暗的天空。
也许对科西莫三世,以及那些有资格出入皮蒂宫的人来说,那些卑微的穷苦之人们过得如何艰难,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第二天,路易和王太子小路易就换了装束,装扮成一对普通的贵族父子,带着侍从和教士,走出了皮蒂宫。
“应该不是。”王太子叹着气说,他也看到了浑浊的河水和虽然冲洗过,但还是残留着许多坚实污垢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