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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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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寂静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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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嚷嚷着“要死了”的内侍,握着朱笔拿着名册,对照着册子上的名字,每划去一个就有人兴高采烈的迈出那扇铁门。

    总有人抢着站在榆钱儿前面,榆钱儿也不急就那么慢慢的排着队,伸着头看着那扇铁门外面。

    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明明一步之遥,那道铁门却界限清晰的像是隔着两个世界。

    门外暖阳一片,碧瓦朱墙,琉璃瓦在阳光下星辰一样碎成满地金光,那不知名的花树跟红彤彤的从墙头上显露出来。

    那是榆钱儿自打生下来第一次见到羊肠夹道外的景色,温暖干净,让人心生欢喜的感觉,像极了蝶衣抱着他时的样子。

    “外面真好。”

    榆钱儿心想,“怪不得蝶衣想出去。”

    他也想。

    或许是这种情绪太过鲜明,榆钱儿第一次插了队,他伸着头挤过去,扬着小脸紧张的看着内侍,心口藏着的小兔子快要跳出来了,他得压着,才觉得好一些。

    内侍没瞧见他,等了半天没人过来,这才挪开册子看了他一眼。

    是刚才那个险些被掐死的孩子。

    内侍公事公办。

    “名字。”

    “榆钱儿。”

    榆钱儿清清嗓子,透着铁锈味的喉咙又疼又哑,快要撑不住脑袋的细瘦脖子上,一大圈的紫印子,可任是谁,都能听出那声音里的欢快。

    内侍顺着册子翻了几页,瞧着没有又从头看了一遍,对到现在也只剩下三两个人没划去名字。

    这里面……没有榆钱儿的名。

    “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面没有你!”

    榆钱儿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没有,你再看看。”

    内侍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又看了一遍,可这次的结果跟上次一样。

    “没有就是没有。”时间不早了,他不愿再耽搁下去,他看了看榆钱儿身后站着的女人,“这是你们这里面的人吗?”

    那女人听见点她名,忙不迭的靠近一步,“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来的比较晚,跟他也不熟,谁知道他是那冒出来的。”

    女人搓着手谄媚的笑,“麻烦公公帮忙核对一下我的名字,奴婢是……”

    榆钱儿急得团团转,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他就是这羊肠夹道里的人,是蝶衣生下的。

    他想去拉说话那人的衣角,那人打他记事就在了,虽然她跟蝶衣平时相处的不是太好,但只要她能帮忙证明,自己一定能够出去的。

    可是女人却不耐烦的抽出了自己的衣角,“狐媚子生的下贱东西,拉扯我做什么!滚开!”

    “我……”榆钱儿词穷,“你帮忙说说,我在这里有名字的。”

    “蝶衣都不问你,那个要管你死活!”

    “蝶衣?”内侍翻着名册,名册上是有这么个名字没错,但是名字后面缀着的却是——已故。

    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一个名册上没有名字的孩子。

    他皱了皱眉,但是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不要管,有些事不要问。

    他匆匆核对了后两个人,然后合上册子,“所有罪人已经确认无误,锁门吧。”

    “还有我啊。”

    榆钱儿急忙追上去,他人小腿短,要用跑的才能跟上内侍的脚步。

    “还有我!”榆钱儿边跑边说,他嗓子坏了,每说一个字就跟那漏了气的风箱一样,实在听得人难受。

    “都给你说了,没有你的名字!”

    那内侍被缠的厉害了,终于厉声道,“你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知不知道!再胡搅蛮缠,小心你这身皮子!”

    榆钱儿被吼的不敢说话,嗓子像缀了铅块,憋闷的难受,可更疼的是他的心口。他不敢反驳,只不停嗫嚅,“我有身份的,我是蝶衣生的孩子。

    “我叫榆钱儿。”

    “我……我有名的……”

    那内侍叹了口气,“没有身份的人,就算出了这里,也出不了宫门,你就认命吧!”

    雀青色的衣角渐渐远去,榆钱儿有心去捉,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羊肠夹道外的铁门被人关上。

    门外暖阳被厚重的铁链阻隔,那一同被阻隔在外的还有榆钱儿所有的期待。

    他握着心口的蓝田蝴蝶佩,像那晚站在门口一样,征愣的站了很久很久。

    挺难受的

    包含期翼却又梦想破灭的刹那,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他分辨不了那种情绪,因为他从没有期待过什么。

    只有很久很久以后,才有人教他那种情绪叫做失望。

    羊肠夹道里幽咽的凉风,空洞的扬起他身上不合身的衣裳,垂落的衣摆掀开,这个生下来就没有穿过鞋的孩子,赤脚站在地上,面对着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羊肠夹道,默默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今天,真冷啊。

    夜里,榆钱儿待在塌了半边窝棚里,脑袋贴着膝盖蜷缩着抱住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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