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又被敲开，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可没有小男孩手劲那般轻微了。
「咚咚咚」直响。
还是故技重施，张祥蹑手蹑脚跑去门后侧耳倾听，田豆娘赶忙去收拾摊子，把两个娃儿吃剩的粥饭碗筷胡乱收拾，后院烤的红薯随意揣在一个布袋里，藏在房间隐蔽木柜后，然后顺手抓了一把土往才洗净的脸上胡乱涂抹，更显得「面如土色」。
其实张祥夫妇俩的余粮是足够过冬的，但两人还是刻意饱一餐饿一顿，生怕露出端倪，面色红润在窟城一色难民中是羊入狼羣的危险存在，荒年一般无事不出门，有人试图闯进屋子强取豪夺，就装作被榨干得一滴不剩的饥民，一般这样一套演绎下来，那些心怀不轨的饥民见状自然就会识趣地离去。
张祥打开门，只见一名身材高瘦的壮年汉子杵在门口，目光如炬四处张望，一无所获后又从大厅穿堂而过，仿佛想要将整栋房屋尽收眼底。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张祥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老哥你的房子挺雅致的，外面风雪大，想进来躲躲。”还未相邀，高瘦汉子便直径进门，眯笑着脸东看看西看看，见张祥遮遮掩掩，好奇问道:“老哥，你这里头不会藏了什么宝贝吧？怎么一副不让人看的样子，瞧几眼，还能少块肉不成？”
张祥摇摇头道:“你多虑了，我媳妇里头整换些衣物，不大方便，这位兄弟，还是请你回避一下吧。”
“我不看，不看。”高瘦汉子摆摆手，随即又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道:“我实在太饿了，好哥儿，你这儿有吃的吗？”
“我们夫妇俩也快揭不开锅了，正愁着哪里有吃食，应付一天是一天。”张祥唉声叹气道。
田豆娘从屋子里出来，大厅一路上咳嗽不止，来到前院，边咳嗽边抱怨道:“啊祥，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不想想办法，我们就快没命了，难道等来年春天燕归巢，再捉燕子吃？”
看着妇女格外虚弱的模样，高瘦汉子皱了皱眉有些犹豫，这谎言撒的很难不让人信以为真。
燕子吗…？张祥忽然想起漂泊在外的游子，会不会也在冬夜里思乡？
柳儿被接去安生城那年才两个半月大，应该是记不得些什么，却教媳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