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微微转动，能感觉到呼吸外，此时的终亡圣女，跟尸体几乎没有差别。
终亡之主显然没听出这个梗，语气未变的道：“注意背后。”
阿丽珊摇头说：“公爵，我还会陪你很久，但你陪不了我了。”
阿丽珊的声音变得低沉：“不，只是意识，像现在这样灵肉一体下来，只有两次，上次是成为圣女的时候。”
“阿丽珊！”
李奇差点要跳起来了，你在说什么啊！？
从附近捡来石块，给阿丽珊的尸体垒砌了简陋的墓穴，李奇低沉的道：“阿丽珊，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会在你的墓碑上刻‘你与我同在’，你不会反对吧？”
“你……你在玩什么把戏？你人呢！？”
终亡圣女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有一次我吃得满嘴都是油，没擦干净，回去就被父亲骂，再洗胃和灌肠，那是我唯一一次不想当圣女。”
阿丽珊接着说：“在活人的世界里看着活人的生活，再在大墓地看到他们的生魂走向冥河，渐渐的我觉得这对他们来说是不错的，也是必须的解脱。大多数活人都被沉重的苦难压迫着，但大多数人还是能坚持到最后，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其他人不包括我，我也不关心其他人怎么看你，我只知道，你的确是美的。”
“更可恨的是，在我刚刚认识了她，以为会多一个朋友的时候，又马上夺去了她的生命！”
“我明白”，李奇想到了捞尸人圆钩，跟晦气和不幸打交道的职业，几乎都是这样。
“经常下来？跟现在一样吗？”
男子挥手，灯焰骤然拔高了一截，小小殿堂瞬间亮了许多，又渐渐恢复正常。
在这团飞灰的后面，又有十多团相似的身影，还有一团小小的飞灰，就直接缀在领头那团飞灰的后面。
不对，其实是有“摆渡人”的，就是终亡之主。
“我舍不得父亲，舍不得伙伴，舍不得活着的一切啊……”
前方依旧是茫茫墓园，根本看不到尽头，李奇正想问离冥河还有多远，背上的阿丽珊却开始颤抖。冰寒的气息穿透织物，由纤瘦躯体传递到他身上。
祂用平淡得像是说凡人不吃饭就会死这种事情的语气说：“至于为什么，我是神祇啊。”
终亡之主没说话，灯焰骤然熄灭。
当阿丽珊的身影尽数流入吊坠时，那些杂乱的声音也随之消散，李奇依旧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想到她说的资质，还有她的身份，李奇又问：“你们终亡教会的圣女，不是选拔，而是世袭的吗？”
他还有些不相信，觉得阿丽珊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术，把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躲进了吊坠，陪他继续走下去，然后还能回到身体里活过来。
怎么说到这个了？
阿丽珊越来越活跃，完全看不出是最初那个冷漠孤傲的终亡圣女：“其实，我也想穿好看的衣服，我想打扮得漂漂亮亮，想交很多朋友。”
终亡之主没有看那点白光，而是审视从白光上延伸出来的，若隐若现的光丝。虽然已经极为黯淡，但仍然能分辨处淡金、冷白、暖白等各种光色。
冷得像万年寒冰……
那是阿丽珊给他的吊坠，给他的时候只是说到了冥河需要，也没详细解释。
阿丽珊急速翻动着嘴唇，似乎在争分夺秒：“对不起，公爵，之前我是怕时间不够才不想跟你说话。要您背着我，也是想依靠您的生命气息，支撑得更久。”
“但这两个只是我个人的感受，并不重要！”
阿丽珊幽幽的道：“公爵果然明白死亡的真意，吾主的安排没有错，我……应该是值得的吧？”
“如果没有普雷尔公爵，我就不会死了，我恨他……”